2022年4月23日凌晨,我从梦中惊醒。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梦里我即将死去,不知是何缘由,总之即将走向末日。家人在有条不紊的为我准备后事,似乎哥哥在打电话准备麻衣,姐姐也在我身边不远处,我则站在那儿用双手向后撑在栏杆上,努力睁着双眼不让自己睡去。我知道,只要我就此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我的心里并无恐惧,也无悲哀,但有不服和不甘。
非常奇怪,这不是一个恶梦,当然也不是一个美梦,而且似乎之前也没有作过类似的梦。我明明已经睡着了,但梦里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睡着,否则就不会醒来。再稍早的梦境已经忘了,但我依稀记得自己是有过反抗的,我用脚拼命踢,似乎要踢走什么。也许稍早梦见自己躺在棺材里,我想踢掉棺材盖。早上妻跟我说,昨晚我拼命蹬腿,口里还发出低吼声,但她没有叫醒我。
我从梦里醒来,便一直在思索人生。这真的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境地,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虚拟又真切的体验死亡。小时候我溺过水,差一点淹死;参加工作后做阑尾炎手术后,从床边站起来时感觉自己差点死去;我也坐的士遇到过车祸,也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这次梦里的感受非常特别,可能跟我刚看过王阳明龙场悟道时躺在石棺里的感觉相似。
我想到了身边有两位身患绝症的朋友,他们也许便是这种境地,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也想起了曾经去医院看望一位病重的高中同学,他微笑着和我们说话,但没几天就离开了人世。我也想到了年届八十的母亲,甚至刚过七十生日的岳父,从他们的言谈中折射出如何看待后面的时光。我也想到了疫情下死去的六百多万个生命,他们离去前是怎样的一种心路历程。
这次在梦中,我真切体会到了这种“向死”的感觉。醒来后让我清醒,要珍惜后面的每一天,将每一天都当作人生最后一天来过。如此才能活出滋味,才会活出本真。今年是我48岁的本命年,我将自己的人生规划为96岁,也就是说后面还有一个48年需要我好好去面对。你相信能做到,便能做到;你相信能做好,便能做好。不光“向死而生”,我也想到了“向狱而生”,剩下的每一天都是极其宝贵且自由的时光。
我想王阳明为什么会在贵州龙场悟道了,不光是他遭受了严厉打击后处于人生最低谷,也是处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下的生活境遇,还有他将自己置身于石棺里的绝望心境。我在猜测他很可能让别人给他盖上石棺盖,并约好多久时间后再将棺盖移开,仅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从里面打开的。只有如此,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孤独与绝望,也才能真正悟到“心外无物”“心即理”。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宇宙只存在于自己的心中。
除了新儒学的阳明心学,其实道家和佛家也是强调修心和不向外求,认为世间万物皆是虚妄,“心本是道,道即是心。”“心外无道,道外无心。”“缘起性空,心即是佛”。“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只有求诸于心,由心悟道,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也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所以说儒道佛三家是殊途同归,都是由外而内,看透世间本质,回归自我本真。
我一直认为爱是心的源动力,也是世间最大的能量。“只有爱,才有关。”如果你爱这个人,这个人才与你有关。你爱这个物,这个物才与你有关。诸如爱人、爱物、爱知、爱创、爱争、爱享、爱美、爱乐莫不如此。你不爱它,它就不存在,就与你无关。只有与你的心产生了联系,外界的人事物才存在,才有意义。否则,一切皆可视为“无”和“空”。
若爱,必感恩。你爱它,就要感恩它、珍惜它、呵护它,否则你也没有资格去爱它,或者说你并不是真爱它。这就是“爱感合一”,爱与感恩是一体两面,是不可分割的的同一事物。就像“知行合一”一样,只有真行,才是真知,否则就是不知。同理,只有感恩,才是爱,否则就不是真爱,就是狭隘的“爱”和扭曲的“爱”,那叫占有,不叫爱。
我也想到了昨天发生的几件事,更加感受到“心有无限能量”。就像《秘密》里的“吸引力法则”一样,只要发自内心,一切皆有可能。心和爱,可以创造奇迹,也可以创造伟业,也可以造福亿人。它可以不借助世间万物,也可以不以物质为前提,也并非一定要投入人财物,只要你心量足够大,格局足够高,就能达成光辉的目标。若真有心,必将有成。
早上才发现,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我也正式重启我的心灵写作计划。昨晚到今天的感悟:向死而生,我心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