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书记赴京开会,喊陈毅“大老刘”,陈毅哈哈笑:你还活着啊

公社书记赴京开会,喊陈毅“大老刘”,陈毅哈哈笑:你还活着啊

作者:老黄有话

1937年5月初,特委内线交通员黄亚光,送来了在蒋军第46师做兵运工作的陈海写的一封机密信件。

信中说,陕北派人来了,并带来了重要指示,要项英、陈毅等负责同志到大余城南的饭馆里会面。

大家见信,如喜从天降,谁知这是毒计。

原来在4月中旬,项英、陈毅在梅岭斋坑召开了“兵运”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陈海,在归途中被捕了,供出了特委在大余城开设的地下交通站广启安糖铺,以及他参加这次会议的情况(为了保密,项英、陈毅主持会议时以老周、老刘身份出现,陈海不知他们的真姓名)。

蒋军第46师政治部如获至宝,师长戴嗣夏亲自接见。于是就出了这封密信的事。

游击队资料照

当时驻在梅岭斋坑的项英、陈毅,已经两年多没有和延安取得联系了。陈毅以“长夜无灯凝望眼”的诗句,来表达思念。

他曾对陈丕显说:“主力红军在陕甘边打了那么多胜仗,建立了陕甘宁革命根据地,我们要是能派个人到延安去就好了。”

为了得到组织上的指示,陈毅曾多次写信给鲁迅先生,想请他通过上海的进步人士、地下组织和延安联系。

他在信中说:“我是史铁儿(按:这是瞿秋白在上海曾用名)的朋友,史铁儿兄在病逝之前,我跟他是在一起的。我们都非常关心史铁儿的家属杨之华女士,不知你能不能费神打听一下,告诉我们。”

但由于路途遥远,关山险阻,阴折太多,也没有联系上。

因此,一接到黄亚光转来陈海的信,陈毅感情激奋,没有细想,便决心亲自去一趟,项英却觉得这样去危险性太大。

而且,项英是书记:“组织上派来的人能到大余城,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见我们?”

项英的考虑是有道理的。陈毅却认为项英讲究“身份”,是自尊心作怪。

他激动地辩论:“陈海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组织上也不知道你我是死是活嘛!他们正在和重庆谈判抗日合作的大计,我们不赶快找到组织,会掉队落伍,犯大错误的!”

项英见陈毅执意要去,只好同意。他再三交代与陈毅同去的梅山区委书记黄占龙,要他保护好陈毅,争取把指示和来人一起带回。

第二天早上,陈毅穿半新灰色大褂,新布鞋,化装成教书先生。黄占龙背竹篓,打扮成进城卖茶叶的农民。

大余,古称南安村,在梅岭北麓。有一次山洪爆发,章江水破城而过,把大余城一切为二。此后两边都修筑城墙,形成了老城和水城,二城隔江相望。

大余老城遗址

由于它是“清剿”军的后方基地,便出现了畸形繁荣,酒楼、烟馆、妓院、赌场、澡堂、理发店鳞次栉比,本来就狭窄的青石街道显得特别拥挤,来来往往的多半是46师和保安团的官兵和民夫。

环境的杂乱使陈毅增加了戒备心理,他决定先到陈海家与广启安糖铺探听虚实。

为了工作方便,陈海在半年前结了婚,家安在老城北大街。他们来到陈海家门前,只见一个穿红着绿的青年妇女正在洗衣服。黄占龙上去问她:“陈海先生在家吗?”

她头也不抬:“到团部去了。”

陈毅他们都把“团部”听成了“糖铺”,便向横跨章江的梅峰桥头走去。梅峰桥两头有几十家店铺,秘密交通站广启安糖铺便在那里。

当他们来到梅峰桥头时,黄占龙一愣,停住脚步。陈毅向糖铺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长衫,带暗色眼镜的人站在柜台里神不守舍地东张西望。

陈毅小声问:“那人是黄亚光吗?”黄占龙揺摇头,拉了一把陈毅,迅速走进糖铺斜对门的一家茶谊里喝茶,悄悄观察糖铺的动静。

过了一会,茶馆的一个小伙计走近黄占龙:“你是不是找糖铺的黄亚光?昨天陈海带兵把他抓走了,你们快走吧。”

这时,街上的兵忽然多起来,匆匆而过,像有什么情况。陈毅和黄占龙计议,想通过梅峰桥进入水城,再绕出县城。

可是他们出了茶馆一看,一个班的蒋军士兵正在桥上搜査行人。他们就顺着原路往回走,想从北城门出去。

不料,北城门也被保安团把守,还把一些逃到城里的土豪劣绅弄来当眼线认人。

陈毅和黄占龙只得退回梅峰桥头。这时街上已经开始戒严,蒋军士兵在驱赶人群,商店纷纷上门板歇市。

黄占龙机灵,带着陈毅快步走到梅峰桥下,原来他看见章江上游一只渔船顺流朝桥孔驶来,前面不远处有个洗衣挑水码头。

黄占龙引着陈毅来到码头上,扬手招呼道:“驶船老哥,方便方便,搭我们回家。”

撑篙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见陈毅的穿戴像是个读书人,便撑船拢岸。为了不招惹敌人的注意,两人都进了船舱。

不多时,船驶出了大余城,黄占龙便带陈毅登岸,临行谢驶船老哥茶叶一包。

远看大路上,也是兵来兵往,很不安全。黄占龙又带陈毅避开大道,绕了好远的路,才回到出山口。

陈毅说:“我们分开走吧,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个报信的。”黄占龙说:“好。那你先走吧,我断后。”

陈毅顺着山间小路急匆匆向特委驻地梅山斋坑走,刚翻过一座山,就碰上了一队搜山敌人,想找个山坳躲一躲也来不及了。

几个敌人抓住他,要他带路回大余城。陈毅推托说是外地人,路不熟。一个敌兵班长马上瞪着眼说:“你不是本地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毅沉着地回答:“我是城里的教书先生,到这里买茶叶的。”

那个敌班长蛮不讲理地说:“管你教书还是买茶叶,先给老子带带路。”

陈毅没有办法,只好往回带路,敌班长边走,边骂陈海让他们吃苦头。

走了一程,陈毅想,要是叫叛徒陈海碰到那就不妙了,得想个办法脱身。他见路边有一大片深茅草,就推说到路边草丛里去解手,趁势躲掉了。

陈毅钻进茅草丛深处,只听见敌班长大叫大骂了一阵。随后,一队队蒋军兵,从山里往大余城撤。

他们边走边骂:“真倒霉,搜了半天,只抓到一个土匪婆。”“我明明看见几个土匪往茅草里钻,就是找不着。”“有什么法子,大晴天,说下雨,就下雨,要是不下雨,满山烧透,也烧死他们了。”

陈毅一听就知道,特委驻地斋坑也出事了。还好,大部分人“找不着”,可是那个“土匪婆”是谁呢?

原来叛徒陈海等黄亚光给特委送信回到糖铺,问明情况后就把黄亚光抓了起来。

他带着几个蒋军便衣特务在大余城南的饭馆里等了很久,不见游击队负责人来接头,生怕情况有变,就迫不及待地带领预先准备好的部队,顺着山路悄悄地把特委机关驻地——梅山的斋坑包围起来了。

这时已是午后,特委机关的警卫员们都在棚子里迷迷糊糊地休息,站在离棚子100多米远放哨的曾忠山,把注意力放在正面的大道上,却没料到敌人会从后面抄上来。

因此,当他发现敌人时,敌人离他只有十几步远,回棚子报告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大吼一声:“敌人来了,快走哇!”

他边喊边举枪,打倒迎面而来的一个敌人,就滚下山跑掉了。这一枪,不仅向棚子里的人报了警,也多少减慢了敌人的搜索速度。

项英、陈丕显、杨尚奎,以及警卫员丁上淮、宋生发、潘聋牯等人,听到枪声,一翻身跳起来,冲出棚子,看见几十个敌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正向他们冲过来。

几个警卫员拔出二十响的快慢机,啪啪叭叭向敌人射击,边打边向外冲。

这时敌人已经占领了两个山头,机枪、步枪一齐向他们射击,冲不出去了,只好退到一个树木不多、但茅草芦苇很茂盛的山包上隐蔽起来。

不巧的是,这时有两个来特委机关汇报工作的交通员,在林子附近被敌人拦住了。这两个交通员,男的是肖伟,女的是陈妹子。

肖伟是个顶机灵的人,当敌人端枪向他刺来时,他急忙举起手中的黑布伞,用伞柄一勾,把敌人的枪刺勾开。

敌人摸不准他手里到底是什么“武器”,一时倒吓得愣住了。肖伟趁势转身逃跑,冲进了深草里。

陈妹子躲在棚子后面,见警卫员们往山上冲,她也往山顶上跑,刚钻进茅草里,不幸落入敌人的魔爪。

“捉到一个土匪婆啦!捉到一个土匪婆啦!”敌人一面嚎叫着,一面对陈妹子拳打脚踢,逼问她:“这山上一共有多少人?”

然而,不管敌人怎样骂她,打她,踢她,她始终坚持说:“不知道。”敌人更加狠命地用拳头揍她,用枪托打她。她朝敌人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后来,她的声音渐渐低微下去,好像是昏过去了。

说来有些奇怪,在这方圆不过几百米的山包上,三百多个敌人反复搜索,有时搜到离项英他们只有几尺远,硬是一个人也没搜到。

陈毅、项英

敌军官十分恼火,命令放火。那时刚好云涌风起,那火便越烧越旺,越烧离项英他们隐蔽的地方越近。

但是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巧事,正在危急关头,天骤然昏暗。不一会,一场大雨倾盆而下,竟把大火统统浇灭,山谷里湿雾弥漫,再也烧不起来了。

陈毅见敌人已走远,天也黑了,才走出来,摸回斋坑。一看,栅子已被敌人烧成灰烬,东西当然抢掠一空。

他向周围看了看,估计项英他们还藏在附近,便轻声说道:“我是老刘,刚从城里回来。敌人走了,大家快出来吧!”

说了几遍,没有人答应。他又一个个地喊着他们的名字,还是没有人答应。

其实,他讲的每句话,藏在草丛里的人都听见了。只是黑天见不着面,生怕敌人冒诈,生怕也许有狡猾的敌人偷偷跟踪,不敢马上出来。

陈毅怕敌人折回来,焦急地说:“我老刘的口音,你们也听不出來吗?快岀来吧,陈海叛变了,这里很危险,敌人还会回来!我知道你们总有人在这里没有转移,宋生发和聋牯总会在这里等我的,快出来转移吧!”

宋生发和夫人

宋生发和聋牯听到这里,忍不住了,便一齐从茅草中钻了出来。随后,项英他们也出来了,他们紧紧握手,遇险又重逢,真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

可是陈毅催促大家马上离开。于是,大家一口气翻了好几个山头,走出了三十多里路,才在斋坑北边的一座山上隐蔽下来。

果然,敌人又杀了回马枪,并且增加了兵力,重新把斋坑包围起来。枪声四起,军犬狂吠,探照灯的光柱满山乱晃。

这一切,陈毅他们看得真切,听得清楚,虽然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实际上山与山之间的直线距离并没有多远。

面对此情景,项英说:“幸亏老刘及时回来,我们马上离开,要不然又要被敌人包在圈子里了!”

然而虽然没有被敌人包在小圈子里,还是被敌人包在大圈子里。戴嗣夏判断赣粤边指挥机关确在梅岭一带,第二天又调来了两个团的兵力,把整个梅山都包围起来。

项英、陈毅在包圏圈里被围了几十天,四面的枪声把野猪、山牛打得满山乱跑,他们也翻山越岭,在荒无人烟的大山密林里转来转去。

梅岭风光

在快要断粮的时候,幸得梅关黄坑的张千妹多次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送米送菜。有一次为了躲过敌人,她从山崖上抱着米袋跳下几丈深的谷底。

但是敌人包围搜索的兵力越来越多,直到七月上旬,陈毅、项英他们还是没能跳出包围圈,一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围攻梅山的蒋军陆续调走,包围圈才自行瓦解。

对一起从大余县城脱险的区委书记黄占龙,陈毅一直很关心他的下落。1949年赣州解放后,他特地托陈赓打听,结果却得到一个“噩耗”:黄占龙在解放前夕壮烈牺牲。

转眼到了1962年3月在京开会时,陈毅到江西代表团。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一看到陈毅就大喊:“大老刘同志,你还认得我吗?”周围的人莫名其妙,怀疑他是不是眼神不好,把首长给认错了。

陈毅一看,认出来了,哈哈大笑:“原来是黄书记啊,你还活着啊。”散会后,陈毅特地请他到家里吃饭。

原来,解放前夕牺牲的那个黄占龙和这个黄占龙同名同姓,之前陪陈毅聪大余脱险的那个黄占龙也一直在赣南从事革命工作,解放后担任信丰县某公社书记。

后来,总政派人到赣南收集陈毅在三年游击战争期间的事迹,黄占龙还特地带路,当年那个“广启安糖铺”的房子还在,只不过已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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