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单爆雷的“萝卜章”ABS项目,恒泰证券原两名负责人离职三年后收罚单

记者 | 吴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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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职新东家,却收到3年前旧东家就职时的罚单

8月8日,内蒙古证监局公布一份监管决定,认定申文波、申挚为不适当人选,在2022年8月3日至2024年8月3日期间,不得从事资产证券化相关业务或者实际履行上述职务。

究其原因,与两人在恒泰证券时负责的项目有关。

5人被罚,恒泰证券也收警示函

经查,恒泰证券作为庆汇租赁一期资产支持专项计划(以下简称“庆汇租赁一期ABS”)的计划管理人,未对专项计划基础资产进行全面尽职调查,内部质量控制不严,内控机制执行不到位。申文波、申挚作为庆汇租赁一期资产支持专项计划项目的核心负责人,对上述违规行为负有直接责任。

根据中国证券业协会披露的信息,申文波于2019年3月从恒泰证券离职注销,先后任职于信达证券、世纪证券,今年4月入职湘财证券;申挚于2019年1月从恒泰证券离职注销,然后辗转江海证券,2020年9月至今就职于国泰君安证券。

除了申文波、申挚,早在1个月前,内蒙古证监局就针对庆汇租赁一期ABS,处罚了3名管理人:恒泰证券时任分管资产证券化业务的负责人邓浩、项目质控负责人张金华和项目具体经办人吕浩辰,采取了监管谈话或出具警示函的监管措施。

更早之前,恒泰证券就已收到监管罚单。2019年4月,辽宁证监局因上述项目对恒泰证券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尽职调查的失职行为具体表现为:未严格执行程序,部分访谈未制作访谈记录,尽职调查底稿访谈记录不完整,部分访谈仅有录音、未经被访谈人签字等。

5家机构投资者索赔3.4亿元

监管罚单之外,因为这单产品,恒泰证券已与华润信托、南京银行、金元顺安基金、银河金汇、鑫元基金等多家金融机构对簿公堂,项目究竟是如何进行的?

相关裁判文书显示,2015年10月,庆汇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庆汇租赁”)作为出租人(买受人),与咸阳鸿元石油化工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鸿元石化”)签订一份《融资租赁合同(回租)》,约定由庆汇租赁以5亿元的价格购买鸿元石化的设备,然后再将上述设备出租给鸿元石化使用,租赁期限为36个月,租金为5亿元,年租赁利率为8.5%,鸿元石化以其与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兰州石化分公司(以下简称“中石油兰州分公司”)采购协议项下每月6.5亿元的应收账款提供质押担保。

同时,出租人庆汇租赁作为原始权益人将其享有的租金请求权和其他权利及其附属担保权益转让予恒泰证券,恒泰证券以基础资产产生的现金流作为偿付支持,发行资产支持证券。

2015年12月,恒泰证券作为专项计划的管理人及销售机构,向市场推介发布庆汇租赁一期ABS,其中,优先级4.75亿元,预期收益率为6.3%;次级0.25亿元,全部由承租人鸿元石化认购,项目计划在2018年11月4日到期。

2016年1月到2017年4月,华润信托、南京银行、银河金汇、金元顺安基金、鑫元基金等5家金融机构纷纷购入优先级份额,本金金额合计3.4亿元,金元顺安基金和南京银行本金最高,分别有1.3亿元、1亿元。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2017年12月,恒泰证券突然发布公告称,鸿元石化实际控制人李永玺失联,鸿元石化已停产整改。由于鸿元石化资产处于查封状态,应收账款质押缓释措施存在无法实施的可能,专项计划评级由AAA级下调至B级。

意识到事情不对,恒泰证券向中石油兰州分公司发送《询证函》,针对中石油兰州分公司与鸿元石化的业务合作关系、涉及中石油兰州分公司相关合同的真实性和有效性进行询证。

谁知竟然遇上了“萝卜章”。2018年1月,恒泰证券收到中石油兰州分公司回复函,表示鸿元石化与中石油兰州分公司之间不存在任何法律关系或者关联关系,也不存在任何业务往来,涉及中石油兰州分公司的相关合同等文件上所加盖的印章及负责人签字系伪造,中石油兰州分公司已向甘肃省庆阳市公安局西峰分局报案,案件正在侦查过程中。

2018年9月,恒泰证券宣布提前终止庆汇租赁一期ABS,并组织成立了清算小组。同时,恒泰证券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针对庆汇租赁和鸿元石化提起诉讼。截至2018年11月,专项计划账户剩余资金仅有48.42万元,被用于支付后续清算费用。

庭审过程中,从恒泰证券的陈述也能发现诸多尽调漏洞。2015年尽调时,中石油兰州分公司接受访谈人员系由鸿元石化介绍给恒泰证券,恒泰证券不知道其姓名和具体职务,访谈地点为中石油兰州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或茶馆,访谈过程留存证据的方式是录音,没有访谈笔录。

法院认为,恒泰证券的尽职调查方法与调查事项即应收账款及其质押的重要性不相匹配,调查所得的信息不足以使恒泰证券确信应收账款及其质押的真实性。

最终,恒泰证券也不得不为其在项目中的失职“买单”,法院判令恒泰证券向鑫元基金、金元顺安基金、银河金汇、南京银行等赔偿本金损失和收益损失,恒泰证券提起上诉也被驳回。

整体来看,严监管背景下,今年新增企业ABS规模大不如前。中国基金业协会数据显示,2022年6月,企业资产证券化产品共备案确认110只,新增备案规模合计1130.60亿元,环比增加87.19%,同比减少35.75%。此外,截至今年6月底,存续企业资产证券化产品2138只,存续规模2.04万亿元,存续规模较上月减少1.03%。

上半年公募基金对ABS整体持仓规模下滑。中金固定收益研究团队分析数据称,2Q22公募基金持仓ABS规模1152亿元,持仓基金数562只,均环比略有减少,主要受到ABS市场供给缩量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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