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想,一个话锋犀利、多虑多心,且喜怒无常之人为何博得众人的怜惜和宠爱?难道是我没有读透红楼?
直到我在归途中偶遇了几朵零星点点的牵牛花,她们身遭被清晨的露水裹挟,已然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开始含羞低首。从她们的气色来看,花时盛日已过多时,喇叭最外延开始出现微微的糜烂,透过清晨的阳光可以窥视的毫无保留。还有,喇叭花瓣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体面,呈现出边角撕裂之状,再加露珠的重量开始愈加开裂,在阳光的衬托下喇叭花瓣的底下透出一层淡粉色的光晕。
我记得儿时练习册有一则阅读理解,就是讲的牵牛花,讲她如何花枝招展迎接阳光,各个挺直腰身显示自己从花底座到喇叭花瓣的弧度美学,美的确是美,个人而言是一种俗美,一种正正规规循规蹈矩的美。这种美没能打动我,可能是我儿时的理解深度不够,但是到了如今多年过去还是未能打动我。
美好的事物总是在不轻易间悄然发生,等你发现时已经浸润到幸福的喜悦当中。就像前者露珠裹挟的牵牛花不轻易间就打动了我。这让我联想到了近日浅读的红楼,其中对林黛玉的美的描写。略举一例来看,其中黛玉葬花一段中,一个体态单薄的女子竟然让一件农具和自己贴合为一体,而且毫无违和之感,最妙的是能呈现出一种美态!世人都晓得锄头锄地播种粮食,犹有谁会想到锄头锄园下葬残花。一件美的事件再结合美的人物,固然美不在话下。这其中少不了创作者的细腻笔法,当然也离不开黛玉的自身美!林黛玉一直就是多愁善感,外加肺病缠身,进入大观园之中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但是每一次的描写我总感觉她都很美,美的让人怜惜,让人心疼。
就如同突然打动我的“露水牵牛花”(暂且这么称呼吧),这种美的存在也是不经意的发现,也是只有特定时刻才有,要是过了时段等到晌午那就可真是残花败柳。换言之,世间的美多种多样、千变万化,有的美昙花一现,有的美艳压群芳,唯独让人依恋不舍还是那不经意间偶遇的短暂美,这也就是黛玉葬花之后再无葬花!(个人粗鄙理解 望读者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