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炼狱 影火重生

暮夜黎明在时光变迁中化为云烟,寒月与炎日却高悬于虚空照常交替。

千万年来,凡尘世人对夜空寒月的遐想与向往,丝毫不比他们尊崇晴空炎日来的少……

月夜之下,有人仰目虔诚凝视着璀璨星空,繁星点点也不觉闪烁着异样绚丽的光辉,恍若在与那虔诚信徒眼中那无邪之光,交相辉映……

自从世间出现了修炼者以来,万界无数修炼者都心怀着一个共同心愿:他们遥望星空、攀天触道、不畏险阻,一生之愿终究不过为了破碎那捆锁己身,破旧、落后的天道规则,以求最终齐肩甚至超越天道。

带着无限美好向往,万界各族的强者开始纷纷踏上虚空征程,寻求那不知何时起、就世代传闻的虚空传说之地:众神极域。

奈何万界飞升出境的无数天骄之子,自踏上虚空之后却瞬然杳无音信,终究随着无情的时光流逝,化为后人茶前饭后偶尔追忆谈论的过往云烟……

浩瀚幽寂的无垠虚空,或许谁也忆不起它究竟沉寂多少年了。

砰,不知何处突来的巨响,让原本沉寂的虚空中那千万繁星如受惊一般,剧烈闪烁了起来。

紧接着,那处传来爆裂巨响的空间,骤然一阵猛烈地风旋气涌,随之划过不计其数、五彩缤纷的神秘气刃。

它们威势磅礴,如光刀电刃般迅速撞击、切割着沿途所遇一切,或庞大如星辰,或微小如流尘,所经之处不放过任何之物。

那一颗颗或是被整齐或是被杂乱切开的星辰陨石,宛如盛世烟火,在这无垠虚空之中迅速爆裂绽放飘散四处,奈何终究不过昙花一现。

交织并辉映,毁灭且创造。

最终漫空的灿烂星辰,化为那一片片四散飞溅着,既散发着绚烂光辉,却又令人心悸的碎陨星片。

随着那极速掠过的光刀电刃,无情摧残,四散飞溅的碎片也越来越多,最后积攒为那成片成片的残陨星团。

“一颗星辰,一座囚笼……”

不知何时,从那碎裂的星辰云团之中不断钻出一个个状若魂魄的模糊魅影。

这些如同鬼魅般的邪魅魂影凑在一起既像是又无数濒死之人在交相哀呼,又像是千万信徒在那虔诚哀悼,一时间诡异之声在这无尽虚空,徐徐飘荡、延延不绝……

就在这些如同鬼魅的魂影从破碎裂散的巨大陨星之中钻出没多久,一片散冒着血色异彩的热浪也紧随而来。

随着血色热浪喷涌而出的瞬间,不知为何居然诡异地爆燃出暗紫色火焰,就好像数不清的浓郁鲜血浸染积压在一起,瞬间化为一团死亡邪火。

紫色邪火爆燃之刻迅速席卷虚空四方,所过之处,星辰融化、空间扭曲、一切实物皆化虚无,而那群原本还围聚一起和声悲鸣的无数魂影,也于瞬间被紫色邪火吞噬殆尽、仅有几缕残魂侥幸逃散。

“吾、这生生世世…难道只能沦为无垠虚空、四处游荡的孤魂残影吗?”

空洞怪异的双眼远远望着在星辰碎团中不断翻腾卷席的暗紫色火焰,伴随着凄厉的悲呼双眼之中居然还若隐若现散溢着丝缕畏惧憎恶之光,不过只是霎时。

紫色邪火似乎从来没有想要放过从此片星辰团逃出的一丝一缕魂魄。

那几缕侥幸逃窜而出的魂魄最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空洞双眼以及眼中那丝若隐若现的彷徨,被席卷而来的紫色火焰给吞噬一空。

邪火再次爆燃席卷向四处肆掠而去,原本散落虚空各处的星辰残片也瞬间不遗丝毫,化为虚无。

片刻之间,此间虚空重回宁静,唯独余留那最后几位魂魄如同神泣鬼嚎般已经传荡远方的悲音,久久不息……

熄不灭的血火,散不尽的神魂……

星月追逐炎日,时光也在白昼变迁之中如微尘随风,不觉而散……

距洛溪,影君安利亚?凯恩的陨落之战,不觉已过去一万年。

一万年,看似漫长,而在那些真正强者眼中,也不过是所仰望的夜空之中,繁星的几次更替罢了。

无疑,安利亚也成为了这一万年中,某次星辰更替中的一颗。

虽然他可能是最闪亮的那颗,但人们总是不会刻意去记挂那些早已逝去成为过往的强者。

安利亚短暂辉煌的一生,在后人眼中依旧不过是夜空中一抹虽惊艳伦比,却转瞬即逝的烟火罢了。

未知的空间、未知的时间……

无尽黑暗之中,一处不断跳动的火苗却显得格外惹眼,随着那微弱火苗的轻微摇曳,不断四散着向四周快速掠过一道道模糊身影。

细细一看,那些身影数量不知几何,几乎互相交错于一起,一时间竟让这阴暗广阔的未知空间,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他们争先恐后、如临大敌般希望快速逃离他们所簇拥在中心的那抹看上去微不足道、飘摇欲灭的微弱火苗。

奈何,这紧密簇拥在一起的无数模糊身影,如同被困在天罗地网的牢狱一般,无论他们如何拼了命往外逃窜,依旧无法冲出这散发阴暗、绝望的黑色牢笼……

随着那阴暗空间微弱火苗的不断摇曳,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原本不断冲击逃窜,妄想逃出这片黑色空间的无数模糊身影,亦不知在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天堂吗?如此温暖…”

沉寂许久的空间,恍惚间传来一道微乎其微的低语,那声音像是在随意自言,又像是被那抹微弱的火苗呵护后,而发出的衷心感慨,竟使那此时还算温和轻轻摇曳的火苗也微微一颤,

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由衷感慨故意嘲弄,原本那抹显得微弱、轻轻摇曳,如同随时要掩息的火苗,却随着那微小的话音刚落猛然剧烈跳动了起来。

燃烧逐渐越来越大,原本的淡紫色,也逐渐转为深紫色,且初时那丝毫的温暖已完全变成了强烈灼烧感。

“呵,原来是地狱啊…”

转眼间,那片翻腾的火海已经完全无情地淹没那最后的微弱声音。

也不知那深紫色火焰跳动它那炽热灼人的身子多久了,它似乎也终于感到了疲惫,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不过那紫色不断摇曳的焰身,颜色却越发显得怪异了,已明显的紫中带着丝丝缕缕暗黑。

借着那片火焰的短暂缓和,这才看清,那片的暗紫色火焰中,隐约一个幼小身影。

虽然处于暗紫色火焰中的身形尚显模糊,但从那大致轮廓,依稀还是能辨别出那是个婴儿。

幼小的他,四肢蜷缩着,整个人都被暗紫色火焰紧紧包裹住。

紫火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幼小而给予丝毫怜悯,粗暴地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来回侵蚀,而他的光滑白皙的皮肤上,却无论如何也留不下丝毫痕迹。

日复一日,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原本昏暗的空间瞬间被刺眼的紫色光芒给照亮,那景象给人一种莫名美好之感,就如黄昏之初偶然举目遥望天边时,那映入眼帘、成片成片紫色的火烧云……

那紫色火光照耀着那道内藏深处的身影,使原本幼小的身影在这神秘光辉的照耀下似乎长大了很多,模糊也消散去不少,若隐若现露出个稚嫩少年的脸庞。

被紫色焰海所包裹少年,缓缓舒展开四肢,显露出的胸前一块深紫色菱形玉佩,玉佩也瞬间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菱形玉佩不断向外面释放深紫色火焰,少年身体也被紫焰包裹的越来越紧。

渐渐的少年的眉头紧皱,菱形玉佩光芒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向,依然还在不断释放,转眼间整个黑暗广阔的未知空间,已被紫色光辉完全溢满。

不知多久,玉佩的光芒才渐渐暗淡了下来,也放缓了紫焰的释放速度。

紫色火焰围在少年身边,本就强作安分的焰身,却又莫名开始躁动了起来,它们似乎极度谈恋少年那稚嫩的身体。

它们在少年身上上下沸腾,如同拼命般地侵蚀每一寸肌肤。

良久,紫色火焰好像突然被什么强大力量所牵引着,成片、飞速的井然有序向着少年体内钻去。

一时,少年原本稚嫩脸上青筋暴起,眉头也是皱得越来越紧了。

像是要缓解少年此时的痛楚,胸前的玉佩又一次发出光芒,原本暴躁向少年体内钻去的紫色火焰也随着那阵神秘光辉,好像受到什么命令似开始逐渐变得平和、温顺,缓缓流入少年体内。

当紫衣少年终于睁开淡紫色的双眸,撑起身子坐起来时,入眼的,早已不是当初那无边的黑暗和无尽的紫色火海。

抬眼望去,眼前世界,云雾缥缈,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各种奇兽异鸟,在空中、水中、草地,或互相追逐或悠哉漫步。

身前,一棵不知名的老树,正开着美丽亮眼的花朵,微风轻轻拂过,枝叶随意摇曳,跟随微风而来的,还有那芳香迎面的沁人心脾,到处都溢满强大美妙的生气。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少年站起了身,看着眼前如同仙境般的世界,早已不知在黑暗中沉睡多少年的他,却茫然感到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久隔世间的恍惚。

伸出双手,双目茫然的注视着,少年不禁轻轻呢喃道:“我究竟是谁呢?”

或许,那段无比黑暗痛苦的记忆,对年幼的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漫长的噩梦,随着清醒过来,那所谓噩梦中的记忆也着随风声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转眼,月洒清辉,夜色不觉已降临,一个略显瘦小的孤单身影,步履维艰的在月光下缓缓向着远方走去。

至于走向何方、或许是那明月高悬之处吧……

沧岚城内,紫衣少年通过几天的了解,终于弄清楚了现在的所在之地。

沧岚城,沧岚帝国的都城,同时也是这片人族大陆——莱夕大陆,人口最密集、最大的城市。

少年漫步在街上,据他了解这片大陆上的大部分人类都是以修炼为主,并将修炼者最终从世间存在的特殊能量玄气团中所修炼得到的那种强大力量称之为玄力,且针对每个人的实力,又将玄力分为多个阶级。

无论是在沧岚帝国,还是其他大陆,玄力阶级越高,实力也就越强,相应的地位身份也就越尊贵。

而那些大家族和皇室也会拼命拉拢,而得到世家勋贵的助力,做什么事都会很方便,毕竟有些事,不是你实力强就能轻易完成,强大的人脉,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当然除了做为主流的玄力修炼者,还有其他修炼者,比如精神力、元素力、体修等修炼者,不过这些,依旧都离不开玄气、玄力的支持。

通过多天的熟悉,紫衣少年已经逐渐适应沧岚城这个原本极为陌生的新环境生活了。

少年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他也懒得在名字上浪费时间去回忆了,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觉之中忘记了什么比名字更重要的事情。

可会有什么比名字更重要呢?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把巨大的枷锁,将他脑海内的部分重要记忆,牢牢锁住了。

每当他拼命想回忆以前的那些事,枷锁只会越来越紧,最终换来的,只有那一阵如同刀钻斧凿般头痛。

见此,少年一握拳头心中暗想道:那段记忆被某种强大力量强行封锁禁锢住,难道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力量还太过于弱小、还远远没达到足以打破枷锁的高度吗?

少年现在为中阶玄士一级,与那些所谓的真正强者相比,估计连个蝼蚁也算不上。

不过,如果单以少年十五岁年纪,却已达到中阶玄士一级来说,只能说句:真特么妖孽啊!

要知道即使是那些同年纪的,贵族世家的那些个嫡系子弟,从生下来就天材地宝的供与修炼,现在最高估计也不过初阶玄士三、四级。

当然,这个行列得排除世家之中那些个天资绝顶的人杰了,毕竟他们不仅有过人的天资,还有家族所提供的,各种用之不尽的修炼资源。

而像眼前少年这等恐怖天资,估计也只有那些一品、超品世家和皇室嫡系之中才会偶尔出现几个。

当然,对于自己是个妖孽少年可完全不知道,不仅如此他还总觉得自己的玄力修炼速度依旧太慢了呢!

少年一边沉思,一边慢步向城外走去,今天他准备前往沧岚城外距离不是太远的凶兽森林,争取在里面再突破一级。

对于修炼者来说,凶兽森林既是个修炼的宝地,又是个充满未知危险的死亡之地,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在那里可以极大速度提升他的修炼速度。

不过,凶兽森林最近一段日子貌似有些不同寻常了。

“小姐,小姐,我们真的不叫上夜岩长老吗?”

一身青色衣裙的少女睁着大眼睛,脆声向身旁穿着一身白色男装、正东张西望准备偷偷溜出府的少女问道。

白衣少女闻言,偷偷抬眼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轻呼一口气,不过随即转身小手一抬,轻轻弹了下身后青衣女孩光洁的额头,气鼓鼓说道:“小澜,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次我们两个自己出城抓玉冰灵兔。”

“如果叫上那老头,他肯定又会唠叨:这个危险,啊!那个不行,一定又不让我们亲自动手了,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啊?”

“还有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小姐了。”

被叫作小澜的少女抚着额头,一脸委屈疑惑地问:“哦,不叫你小姐、那要叫你什么呢?”

男装少女闻言小脸一扬,嘴角微翘轻笑道:“笨蛋!嘿嘿,当然是叫我公子啊!”

说完玉手一摆,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碧玉折扇,随着玉折扇轻轻一展,那墨色发丝轻轻摇曳,宝蓝色的双眼闪着迷人的光辉,完美无瑕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禁在两边脸颊晕开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顿时显露出了无限的魅力。

竟颜美至此!

好一个俊俏飘逸的美少年。

看惯了小姐以往装扮的小澜,此时居然看着身着白衣男装的小姐,深深看痴了,小脸还渐渐莫名地出现了一圈红晕。

白衣少女见状,折扇轻轻拍了小澜的额头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死丫头,瞎想什么呢?”

小澜微微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小姐女扮男装、也这么好看呢。”

白衣少女听了不禁昂起小脑袋,薄唇诱惑的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哼,那是自然!本小姐、呸!本公子穿什么都好看。”

“行了,别磨蹭了,快走吧。”

说罢,白衣公子拉着小澜,趁着月色就偷偷溜出夜府了。

“嗯,又一个月圆之夜。”

“不知道今晚在森林里会不会碰上传说中的狼人呢。”

少年双手背于脑后,随意叼着一根草,一边走着一边想道。

平时默不作声的他,或许也只有深夜一人独自漫步在林间小道时,才会偶尔伴着月夜解闷般地自言自语说上几句话吧?

走着走着,少年不觉已经来到凶兽森林入口了。

夜晚凶兽森林入口外的四周出奇的安静,静的可怕,可少年却面不改色,依然悠闲的漫步在森林间的小道上。

嗖嗖!

四周的树丛中,随着突兀而起、迅速闪过的几道模糊残影,不禁带起了林间道上散落的片片残枝枯叶。

“嗯?终于来了吗。”

见此,少年停下脚步,吐掉了嘴中的草,轻瞥了一眼树丛之中那几道蛰伏不动的黑影。

一双、两双,树丛中渐渐出现多双猩红色眼睛。

“吼!”

其中一道身影,似乎终于按耐不住了,飞身就向少年猛扑而来。

入眼的是一张极度狰狞丑陋的脸,双眼冒着令人心悸的红光,全身布满夹杂枯枝败叶的蓬乱黑色长毛。

爆裂黑猿,二级凶兽,眼前这些,估计已经全部达到二级鼎峰了。

“呵,怎么尽是你们这些丑陋的猴子。”

少年嘴角微挑右手轻摇,白净的手掌心霎时出现一团淡紫色火焰,随之手掌心轻轻一扬,淡紫色火焰顿时在他掌心化为一把燃烧的紫色焰刃。

就当黑猿快扑到脸前,原先微闭紫眸的少年,瞳孔中突然闪过一抹淡紫色微光,他微微一抬紧握住了悬浮掌心之中的紫色焰刃。

“嗷”

随着一声低沉痛苦的闷哼,少年提着紫色焰刃扬起的手,早已不知何时轻轻放下了,而眼前的黑猿已整齐变为两截,倒在地上瞬间便化为灰烬残渣。

丛中其余原本蛰伏待机的凶兽同类,放声低吼,并没有因方才亲眼目睹同伴的惨死,而准备放弃这个看上去可口的猎物。

嗖嗖!

剩余几只黑猿迅猛扑来,少年身形一闪,提着燃烧的焰刃长刃向着凶兽迎去,竟在原地留下了道道残影。

少年虽然记不起很久以前的事,但自在野外醒来后,每当修炼之时,他却总能在潜意识之中感悟到很多独特强大的绝技。

就好像这些招式绝技早已清晰地经刻印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他只要稍微去思索回忆一番,就能将其清晰呈现在脑海之中。

迎着三个爆裂黑猿的飞扑,少年右手紫焰刃照着飞身而来的三道身影,微微一旋。

“噗!”

左边冲到最前的黑猿,直接身首异处,溅起一片浓郁的腥红血污。

左手一凝,迅速砸向右边快扑到眼前的黑猿。

咔嚓!

随着剧烈的声响,那黑猿脑袋直接如同烂西瓜一般瞬间爆裂开来了,一片夹杂着浓厚腥臭的暗红色血污迎面就朝着少年溅来。

少年见此瞬间露出满脸嫌弃,连忙快步踏着最后一个黑猿借力一闪,迅速避开了。

落地之后,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少年连忙满脸嫌弃地抖了抖沾满鲜血的左手,左手间顷刻燃起淡紫色火焰瞬间将沾着的污血给汽化蒸腾的干干净净,见又露出洁净的皮肤,少年看了看,这才满意嘴角一挑。

另一边,刚刚被少年借力猛踏的最后一只黑猿还倒在地上,四脚翻腾不停抽搐呢,似乎还有一口气。

少年手中焰刃只是随意一挥就带起一大片淡紫色的气旋,地上抽搐的黑猿瞬间于此化为灰烬且随风消散。

一甩手,少年重新收回紫焰,双手环保于胸前转身望向身后树丛黑暗之中的某一处,双眼中不禁泛起一层冷意。

“身后的两位,既然看完了还不打算出来?”

少年话音刚落,一棵大树后顿时传来一阵草木的窸窣声随之走出两个身影,白衣走在前面,青衣紧随身后。

正是偷溜出夜府,来抓玉冰灵兔的两人,原本暴烈黑猿是冲她们来的,结果很幸运地碰上了紫衣少年,可以说少年无意间救了她们两一命。

白衣公子快步凑到少年身前,一阵香风迎面而来,原本一脸淡然的少年不由脸色一变,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这俊俏无比的公子,眼前一阵恍惚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禁心想:嗯?为什么初次相见却会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啊?难道我和他以前在沧岚城中见过吗?

不过这家伙,似乎很怪异啊,身上居然还喷着香水,不会喜好那啥吧?

少年来沧岚城多日,可是没少在大街小巷或酒馆旅店内听一些人谈论沧岚城内发生的奇闻异事。

虽然其中大部分,他也只是抱着无聊的心态随意听听而已,但有些事他还是下意识的放在了心上。

比如听说在沧岚城中,有不少贵族世家不仅喜欢美丽女子,更喜好长相俊俏的翩翩公子。

更甚者,有些黑心商人还专门将抓来的少年调教的不男不女,专门供贵族方便某种特殊需求、进行玩乐。

一开始,少年对这些传闻也是嗤之以鼻、并不相信,直至后来他逐渐发现自己居然被几个形迹十分可疑的人尾随了。

虽然在弄清楚后,气愤地把对方全部打得下半生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但只要每一想到对方的悄悄跟踪尾随自己的真实意图,少年心中总是不禁升起一阵恶寒。

见少年不知为何下意识退后一步,且并没有说话像是在想什么,白衣公子微微一皱眉又更近前了一步,这一凑近顿时就将面前少年的真实容貌尽收眼底了。

刚刚虽然在树后看见少年为救她和黑猿战斗时的英勇身姿,却因夜色太暗,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庞,现在凑近这么仔细一打量。

只见月光轻洒之下,一位双手环抱胸前的紫衣少年面如美玉,容貌俊美无比,一双淡紫色的眼眸此时虽然微微皱着,但却好似蕴藏无限的魅力,让人一对视上就根本无法轻易挪开视线。

挺拔的身躯将他原本那丝略显单薄的柔弱,衬托的英武不凡,静静站着,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摇曳起他几缕墨色发丝,一时美得竟宛若画中嫡仙。

竟颜美至此啊!

白衣公子和青衣少女看着看着,简直是痴了,用那句话来说——真是从未见过如此颜美绝伦之人啊!

少年,看着凑近眼前的白衣公子打量自己一番后表情怪异,不禁打了个冷颤,越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一想到深夜在森林中,有特殊嗜好的男人躲在树后窥视自己美、呸,是英俊的身姿,少年就想赶快转身离开这,这实在太惊悚了。

“咳”

“这位、呃,公子,请问有事吗?”

白衣公子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俏脸一红,低头轻声道:“呃那个我刚刚,其实是想说、十分感谢、感谢公子相助。”

顿了顿,她又微微抬起头目若秋水般继续盯着少年面容。

“还有我、我叫夜辰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府居何地?”

说到最后,她居然完全当着少年的面,露出那如少女般的可爱娇羞了。

一旁的小澜实在看不下去了,心想:公子你现在可是公子啊!可你娇羞个什么劲啊?

少年见此终于站不住脚了,直接转身就跑了。

心想:谁想助你了,我揍我的黑猿和你有关系吗?小小年纪居然就好这口,不行了,必须得跑路了,看来今夜凶兽森林修炼就到此为止了啊!

他还和我玩娇羞,夜辰曦,啧啧,连名字都像个女生。

还有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没名、没家、没亲人吗?

“下次再说吧!”

少年直至跑出老远,才飘飘忽忽留下一句话。

下次,呵呵,最好永远不见。

不过今夜自己居然难得得说了这么多话,好奇怪啊?这不似乎不太像自己啊,可能是被突然吓得不轻的缘故吧……

月色下,一紫衣少年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一白衣公子静静侍于身后轻咬唇角,含情脉脉注视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嗯,一切都显的那么和谐!

夜色越来越深,夜空上的那轮弯月,却渐渐的越发显的圆亮了。

少年离开二人后,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森林深处。

他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树边石头上,看了看身后,见那二人并没追来,这长轻轻舒了一口气。

刚转头,准备收回目光,忽然一惊——不远处的深树丛中,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散发出点点墨绿幽光,这丝丝缕缕墨绿幽光在寂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很是诡异引人注意。

“诶那是?”

少年随着诧异呢喃,起身缓步上前,拨开了那阻于身前的杂草乱木。

拨开遮挡身前的杂草乱木,显露眼前的是在夜空皎洁圆月的照耀下,一座威严耸立的庞大古老宫殿。

那座古殿四周,有数不清的巨树将其紧紧簇拥包围着,还有生长着的无数粗壮藤蔓,那些藤蔓盘根错杂、蔓延攀爬上了古殿大门,将其牢牢捆住封锁了。

少年走近,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古殿四周。

“来凶兽森林这么多次,可从来没注意这里有座古殿。”

“好像在沧岚城里,也从没听谁说起过,在凶兽森林里看见过什么古殿。”

少年带着好奇来到古殿门前,只见殿门上爬满巨型藤蔓将古殿墙牢牢束缚,要不是有台阶,他还真不一定知道这就是入口。

看着眼前长的错杂的巨大藤蔓,少年突发奇想,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戏谑。

“呵,不知、这招对你如何?”

他迅速伸出右手凑近藤蔓,所料不错,原本毫无生气的藤蔓像是突然发现美味猎物一般,随着一阵轻微颤动飞快向他凑近跟前的手臂卷席而来。

可还没当那些藤蔓靠近,少年掌心突然迸发出一团燃烧的淡紫色焰流,瞬间化为一条紫焰火蛇,吐着信子冲了上去,死死缠绕住那些蔓延而来的巨大藤蔓挣扎着还想迅速缩回,却是在转瞬间就全部化为了气雾飞灰。

“烂草根什么的果然都是怕火的。”

少年见此轻轻一甩手,满是不屑一顾道。

眼前藤蔓要真的成精能说话了,听到少年这么说肯定会一脸鄙夷地大声骂道:普通的火特么当然奈何不了老子,也不瞧瞧你这是什么鬼火。

还有,烂草根什么的…也太伤自尊了吧!

少年故技重施,将掌心的紫焰又往殿门送去,这次紫焰显然燃烧更盛了,化为数条紫焰巨蛇吐着信子上下翻腾,藤蔓丝毫不敢靠前,纷纷迅速四散退缩。

很快,古殿原本被遮掩的大门就完全显现出来了,巨大古朴的墨绿色巨大殿门上刻满密密麻麻的怪异符文与图案。

少年凑近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可是看了许久却是不禁显露一脸苦涩,无论是门面上显露的文字还是图案,都显的十分怪异……他愣是一个都不认识。

就当他一脸沮丧,准备放弃再去瞅这些奇怪文字时,忽然瞥见殿门最上端,露出的丝缕光芒。仔细一瞧,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住了。

他迅速往门上猛踩一步,踏着殿门飞跃了上去,掌心紫焰瞬间绽放燃起,往上快速一拂,门面上那被掩藏的微弱光芒瞬间显露了出来。

少年落地,抬头一看,只见上刻“月夜神殿”四个古典大字,正幽幽散发着神秘的墨绿色光芒。

呃……这次能看懂了,殿门正上端的四个大字,与门上其它奇形怪状的文字显然不同,竟是所有大陆都通用的绪形文字。

少年对此心中不禁顿时升起强烈的鄙夷:门上画满奇文怪图,单单顶上这四个大字让人看懂,什么意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破殿的名字?

知道了古殿名字,少年也快速在脑海中回忆着,不过思索了良久也是一无所获,似乎在沧岚城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说过关于眼前这座“月夜神殿”的任何信息。

“或许、这古殿还并没有被人发现过。”

少年带着满心的好奇,最终慢步走近门前。

待走近跟前之后,少年不觉抬手朝着眼前那巨大的殿门轻轻敲了几下,从感觉上来看,这殿门很厚实沉重,起码倒下来少年自认身为中阶玄士一级的自己使出全力,也肯定扛不住。

“不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思索之间,他单手撑门不禁用力一推。

“嗯?”

门丝毫不动,他又换双手全力往里一推,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少年退后一步,不禁摸着下巴满脸玩味地暗自猜测道:“这门特么不会是往外开的吧?”

想到这,他又迅速走近上前,刚准备证实自己刚刚的猜测,却顿时又停住了脚步。

咔嚓!

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怪异声音,面前巨门的下方出现一个方孔,并且从那方孔中间缓缓伸出了一个正方长块,上面有个凹进去的掌印。

少年看了看凹陷的掌印,不觉又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

“嗯?怎么越看,越觉得和我的手掌大小一样,难道……”

莫名思索之间,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突然浮涌的猜测,少年的右手竟不由自主的向着那正方长块上面的凹槽按去了。

“有意思”

待自己伸出去的手掌顺利按在那块正方长块上的凹槽之中后,少年顿时就显现出了一脸惊容,果然和他猜想的丝毫不差,自己的手掌居然真的与那正方长块上的凹陷掌印完全契合!

正当少年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手掌明明与那正方长块上的凹槽完全契合,而巨门却依然没动静而准备收回手时,眼前巨门似乎有了新的异动。

“嗯?”

原本打算抽回自己手的少年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拔不出来了,正当少年准备用另一只手将右手一起拔出来时,原本毫无动静的巨大的殿门却突然微微一颤。

“嗯?手怎么拔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嗷!居然还在吸我的血该死的!”

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动让少年猝不及防,可任凭少年如何嚎叫挣扎,似乎都用啥卵用,那凹槽的吸力反而变得更猛烈了。

渐渐,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凹槽停止了吸血并且慢慢放开了少年右手,正方长块也随着少年右手的脱离,缓缓退回了巨门之中。

手一伸回来,少年连连向后退去数步,最终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也瞬间显的无比苍白虚弱。

而这时,门中间的那处方孔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从中涌出道道墨绿幽光,向着殿门之上那刻满的奇文怪图飞快延伸汇聚而去。

原本暗淡的文字图案,在绿色幽光的点缀下瞬间就被溢满了。

那杂乱的文字与图纹,纷纷从门上迅速飞跃出来,围着少年上下跳动、来回飞转,就好像遇到了最为亲近之人一般、感到无比的雀跃欢腾。

毫无规律旋转一会,奇异的文字和图纹,速度开始减缓并且不断地变换,重新生成各种诡异奇特的新图案。

少年快速起身,看着眼前的奇丽景象,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慢慢向着那些依然变换的图案触摸靠近。

旋转的图案,也飞速向他手臂涌来,竟给他一种无比久违的亲切和熟悉感。

飞旋的墨绿色图案,一串接着一串涌入少年体内,不断变换成一组又一组。

渐渐的,少年觉得这些图案,似乎在脑海中向他传递着什么重要信息,他闭上双眼,融入其中。

一股遥远古老、极度陌生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记忆,开始缓缓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二十万年前,此地并没有如今的凶兽森林,在这片广阔土地上,坐落着当时这方天地最顶级的势力月夜族。

月夜族,强大而睿智、不屈而无畏,并且极其富有想象力、创造力和探索精神。

那时,就连如今强大的暗影、精灵、幽等族,也还并没有出现,或许当时的他们,还不知在哪片荒郊野林之中过着磨牙吮血的原始生活,而人族的出现就时间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最早开始,这片天地之中并没有太多可供人修炼的特殊气力,因此大多数人依然遵循着生老病死的天道自然规则。

但往往有些人,他们不愿、也不满足遵守现有规则。

月夜族的新任月夜王,与另外四位族中天资卓越的长老,开始试着寻求一条新道路、一条或许可以避开天道规则,避开生老病死自然规律的新道路。

月夜王连同四位长老,在有限的生命中经过不断探寻摸索,终于触摸到一丝处于这方天地的特殊能量,从而也不经意的开启一条新道路修炼之路。

经过千难万险的坚持不懈,月夜王与四位族中长老也在有限的生命中,历尽千辛最终超脱极限,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悠久的生命。

超脱极限的月夜强者,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有了强大实力和悠久生命的他们,开始把目光看向了比天空更高、更遥远的虚空域外。

他们开始试图触摸这方天地的天道玄机,祈求打破这方天地原本陈旧的天道规则,解开束缚使自己成为真正并肩乃至凌驾于虚空万物的所谓真神,即获得不灭和永生。

同时也借此让这片天空下的修炼者们,能在没有破旧天道规则的限制下更好更快的修炼突破。

天空下,五位达到虚神境的月夜族顶级强者已然达成共识,准备合力冲击牢牢锁住这方天地的天道枷锁。

五位强者付出极大的代价,在第一百天时,天道枷锁的锁链终于不堪重负被冲击断裂了。

他们重新开启了牢笼。

枷锁破碎、牢笼大开,虚空之外那股磅礴浩荡的强大能量气团,如同早已等待许久,瞬间开始疯狂涌入这方重新敞开大门的世界。

五位强者,称这种可以帮助修炼者迅速提升实力的神秘能量气团为玄气,修炼者从中通过修炼而获取的特殊强大能量,则称之为玄力。

然而,好景不长。

强者以虚神境的合力,捅破了天道枷锁、重启天际大门,他们以为枷锁是由天地自然形成的,认为它的存在就是一道考验,其最终目的就是要让这方天地的人们通过自己的实力以及不懈努力亲自去尝试打破,走向更高。

他们以为打碎枷锁后,很快就能在飞升虚空、触碰顶端,领悟更高的宇宙法则。

可一切,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美好……

而记忆到此,却戛然而止。

少年缓缓睁开眼,一脸疑惑,他觉得故事到这结束还并不完整,似乎缺失了最重要的那后半部分,可脑海之内刚刚浮现的记忆影像确确实实到这一段就没有了。

围绕身边的紫色『图』案已全部消失,古殿的巨门也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打开了,从中溢出的墨绿光芒,辉洒在少年身上。

少年神情一定,迎着那墨绿的神秘光辉快步走了进去。

从门口进入一直朝里面走了许久,那刺眼的墨绿强光才紧紧减弱。

少年终于来到神殿内,入眼的是古朴神秘的中央殿堂,空气中飘荡着如萤火般的点点墨绿幽光,让殿内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广阔的大殿正中央,有着一座巨大的高台,高台似乎一眼遥望不到最顶端,上面也是一片黑暗。

高台四周巨大的殿墙上刻满各种各样的壁画,栩栩如生的描绘着二十万年前,月夜族的各种生活场景。

冷洁的月光,通过神殿顶端的巨大天窗,辉撒在殿墙的壁画之上,照耀那个曾经强盛而伟大的神秘族群。

少年不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殿墙上的壁画轮廓,眼神缥缈,却真实的感到那丝异样的熟悉。

“你终于来了。”

一道苍老沉重的声音忽然从少年身后传来,像是打破了这座不知沉寂多少年的古殿,原本黑暗无光的高台顶端犹如升起点点璀璨繁星,高台之上亦被渐渐点亮了。

少年迅速转身,只听刚刚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从高台之上悠悠传来。

“小子!你快上来,让我仔细瞧瞧!”

这次的声音,苍老中却略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激动与急切。

本吓了一跳准备立即逃走的少年,却是好像被那急切激动的苍老声音感染了,沿着石梯快步走向高台顶端。

之所以没有立即逃走,主要是少年真的想弄清楚这座莫名让自己觉着亲近熟悉的古殿到底是否与自己忘记的过去有着什么联系。

少年经过的沿途,路旁原本暗淡的古灯中幽绿的火光纷纷摇曳燃起,瞬间照亮了通往高台顶端的石梯,不过那古灯所散发着的淡淡幽光,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来到高台顶端,少年才发现者所谓的高台其实不如称之为是一座巨大古老的祭坛更为准确。

只见祭坛正中央,有五副样式奇特古典的墨绿色玉棺椁。

四副略小的玉棺,围绕着中间那副颜色更深、体积也更大的巨棺,呈现出一幅奇异的图形。

玉棺不远那片略显昏暗的地方,好似跪着一群衣服各异,伏身低头的陪葬木偶傀儡,他们安静跪伏着,犹如在虔诚哀悼。

可能是祭祀品吧。

少年尽量往好的地方想,虽然眼前的一切场景,分明都显得那么寂静、诡异。

少年缓步走近看了看四周,紧张轻声道:“不知、刚刚呼唤在下的前辈,可还在?”

“嗯……在你身后,小子,快!别磨叽了,快转过身来让我仔细看看!”

苍老沉重却略显急切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再次从少年身后传来。

少年听了顿时脚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不过还是缓缓转过了头。

特么你一个人大半夜站在五副奇怪棺材前,不远处还跪着一群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诡异玩意,这时候身后突然有道苍老声音叫你别磨叽,快转过来给他瞅瞅。

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吧!少年没吓趴,估计已经足够出去吹半年了。

转过身,离得不远是一位身穿暗绿色长袍、满头银丝、面色沧桑的老人,他一双暗绿色的眼睛,正在不断上下打量着少年。

好像也不能称他为老人,瞅他身体若隐若现、好似半透明,而且还是漂浮在空中的…

慢着!漂浮在、半空中?

你瞅您老,没脚、还飘,身体半透明,应该是个鬼,呸明显就是个鬼!

一想到这,少年顿时毛骨悚然,虽然别看平时他挺胆大没事经常往凶兽森林跑,什么奇形怪状、模样丑陋的凶兽他也没少杀,一副一脸高冷盖世无双的高手模样,可是他可还从来没遇到鬼啊,今天头一次。

这可比前不久,在森林遇到有特殊嗜好的白衣公子,还让他觉得浑身发寒。

银发老者看着眼前有些愣神的少年,原本苍老的枯脸,此时却像是见鬼一般呆滞,并且口中不停轻声呢喃,

“真像、真像,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啊!”

见此,少年瞬间觉得老人似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了,稍微放松,不禁很是诧异地挠挠了脸。

银发老者身形一闪瞬间飘到少年面前,围着他快速绕了一圈,又仔细上下打量了几眼,再次大叫道:“太像了!不仅脸像,就连那股气息,都几乎一模一样啊!”

“不过就是、年纪似乎对不上,还有这眼睛……”

老人盯着少年淡紫色的双眸,很是疑惑,但那股及其熟悉的气息并没有出错啊。

难道……

老人神情猛然一震,那表情就如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前辈、您说什么真像?”

少年小心翼翼的疑问,重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老人。

少年差不多清楚了:自己可能和眼前银发老人以前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像。

就在少年还在心中暗自思虑时,被唤醒的银发老者却突然伸出枯手,一把抓住少年右手。

少年身体一震,顿时一惊。

“前辈!你想干什么?”

吓得不轻的少年刚想接着来句“我还小,没多少肉别吃我!”

银发老人却连忙沉声打断,一脸和蔼地轻笑道:“小子!你别怕,老头子我不吃人。”

“只是借用你的一点血,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要等的人。”

老人嘴上说着话,另一只手却没闲着,手指往少年右手掌心上轻轻一划。

老人手法,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这老头,干这种事是不是个老手了。

少年还没感到疼痛,白皙的手掌上,就出现一道细长深深的伤口,从伤口中所流出的血,并不是如同常人那般鲜红色,而是略呈淡紫红色。

少年真想问侯老头全家,您老这什么癖好啊,说放血就呲拉放,刚门口放一遍狠的险些没给吸干,现在又来一次,还专挑右手,右手得罪你了。

眼前老头,显然丝毫没考虑少年心中感受以及他那正在飙血的右手。

看着这摊漂浮在自己干枯掌心的淡紫红色鲜血,老头不禁连忙凑近鼻子毫不顾忌嗅了一嗅,原本暗绿色深凹的双目顿明亮起来了,似乎瞬间散发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闻完血之后,老头一会捶胸痛苦,一会仰天大笑,然后嘴角一咧就如同突然癫狂一般。

片刻之后,情绪稍见恢复的银发老头再次满眼炽热猛盯住眼前一脸惊恐、已经准备开溜的少年,一下子就紧紧拉住了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嗯,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老人种种行为,给眼前少年的感觉,就像、就像当初他沉睡刚醒来,摸着饥饿的肚子,注视着面前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慢着老头!你刚刚好像说你不吃人来着。

看着面前一脸炽热,紧紧死盯着自己,恨不得将眼珠子都贴自己身上的诡异老头,少年也不再顾忌右手是不是飙血了。

猛地将手抽回,双拳一握紧紧抱于胸前,随之往后连退几步满脸紧张防备地颤声道:“前前、辈,您老、可是说了不吃人的,您要是真饿了……”

“放我出去,我给你打几只兔子回来,您、看如何?我、我真不好吃。”

老人听了一愣随之哈哈大笑,然后飘到他身前再次摆摆手道:“傻小子,怕个球,老头子说过,就是借你一点血验明一下身份罢了,别这么紧张。”

“老头子我这么和蔼,像是会吃人的老怪物吗?”

说罢,他那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努力一拧,嘴一咧尽量露出一副自认为是很慈祥的笑容。

让少年看了不禁一阵愕然。

嗯的确很慈祥,慈祥的像朵开残的老菊花。

“前辈,您说、验明身份?什么意思?”

“难道……您知道我的过去?”

少年感到十分诧异,他也看出这银发老人显然对他并没有恶意,否则手指轻轻一动,就能轻松捏死他了。

见老人此时并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双目微闭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少年觉得错过这个机会,或许不知多久才能想起以前的事,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脸急切恳求:“前辈,如果、您真的知道关于我以前的事,请你告诉我,我很需要那段记忆。”

自从来到古殿内,接连发生的一连串诡异的事,已经越加让他觉得这个古殿不简单了。

再加上老人见到自己的那副不似作假的神情,少年觉得面前这老头,一定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自己以前的事,也就是脑海中,那段封尘的记忆。

老人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恳切的少年疑惑道:“小子,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少年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我十五岁之前的所有事,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没错,少年除了年龄之外,其他一切几乎都不记得了。

但他并没有告诉老人,他通过胸前佩戴的紫玉佩,能在脑海中看到一把巨大的枷锁,那把枷锁似乎封锁了他部分重要记忆。

毕竟他才刚刚遇见这位老人,虽说老人目前对他并没有敌意,但难保自己如果倾囊相告后,眼前银发老头会不会好奇地把他脑袋打开看个究竟。

毕竟老头能放血不眨眼,那切开别人脑袋探索一下新奇,估计也就跟玩一样。

“小子,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着并且牢牢的记住,一切事情等你听完后或许就能解开疑惑了。”

银发老人转过身,背着双手轻叹道。

“二十万年前的这片土地上,曾经生活着这片天空下最强的种族——月夜一族。”

随着老人半空手随意一挥,祭坛下大殿内四周所雕刻的壁画逐渐闪烁一阵光芒,瞬间就从殿墙之上飞散分离开来。

一副副略显模糊的昔日残图,紧紧相连、飘飘悠悠,缓缓浮现在少年周围,连接成一副愈加完整、更加清晰的画面。

画面上,清晰真实地重现了昔日月夜族的种种辉煌事迹。

“月夜族不仅强大睿智,且及其富有对未知力量的探索欲,一旦他们确定了一条路,哪怕前行的路上有着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了他们探索的步伐”

“而我、就是一名月夜族人。”

说到这里,老人一脸自得地指了指自己,语气中明显溢满了无穷的豪情壮志。

顿了顿,他又接着往下讲道:“为了避开天道规则自然规律,为了获得更悠久的生命,为了到达更高的顶端”

“我们一族的强者开始对未知的力量进行探索,试图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我族强者在探索途中,偶然触摸到了这方天地所隐藏微薄的特殊能量,也因此意外开启了一条新道路修炼之路。”

“也正因如此,这片天地才开始有了所谓的修炼者一说。”

随着老人的话语,半空中的壁画,不断浮现与之相关的昔日景象。

那最初时的修炼者在这方能量极其稀薄天地,极力苦修的种种场景……

“修炼能变得强大且获得更悠久的生命,在当时人看来固然很美好,但又谈何容易啊!”

“修炼之路何其艰辛,甚至想要最终在这条路有所成就,更是难如登天!”

“但、那时我们觉着天底下并没有什么困难,可以让我们月夜族退缩。”

白发老人这时眼神异常坚定,恍如二十万年前月夜族人做选择时的那般坚定。

“我们族中的五位天资绝顶的强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炼大成。”

“他们获得无比悠长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这让我们这些挣扎在修炼沼泽中的普通修炼者,也逐渐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我们月夜族一开始选择的道路,虽然有着千险万难,但是这条路是极其正确的,我们选择的路终究没有错。”

老人越说越动情,情绪也显得越来越激动,少年不觉之中居然也是完全被深深带入了其中。

“族内五位强者根据经历的修炼道路上不同时期和不同的实力,将修炼者划分了几个等阶,而他们,则达到了所划分等阶的最顶端虚神境。”

“虚神境强者,威能无边、弹指间使千军万马皆成飞灰、挥手间可崩坏山岳填埋巨海!”

“那威势真的恍如神明啊!”

说到这,老人半透明若隐若现的脸庞居然奇异地露出些许红润,那紧盯着半空浮现场景的迷离双眼中,也丝毫掩盖不住满腔的崇拜之意。

“当五位强者成就虚神,忽然发现自己所在的这片天地,果真被强大的天道规则所控,好似有一把无形的巨大锁将其牢牢锁住,困其如牢笼一般。”

“牢笼内,能量极其稀薄并不适合修炼,这方天地能超脱极限并且最终成就虚神境的也仅有我族天资绝顶的他们五人而已。”

“而牢笼外,他们却能清晰无比地感应到浩荡无穷的能量被阻挡于外。”

“星空的灿烂辉煌、绮丽迷人,任谁也无法不去遐想与向往。”

“但星空之外的海涵虚空,显然才是月夜族更加向往的地方。”

“五位强者,也分明感受到冥冥之中,虚空域外好像有着什么神秘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们前去探索。”

说到此处,白发老人沧桑的脸上不禁浮涌一片浓厚的悲壮与自豪接着言道:“带着月夜族万年以来的猜测与遐想,族中的虚神强者,开始肩负全族、乃至星空下万族的希望,抬头野望更高更远的星空之外无尽虚空。”

“五位强者准备合力强行打破天道所设下的枷锁、冲破牢笼、探索无尽虚空的奥秘,最终追求更高境界永生不灭,即那传说中的所谓真神之境!”

“强者们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一百天后天道枷锁开始渐渐有了松动,最终在五位强者之首的月夜王亲手送上的最后一击下,枷锁崩裂、牢笼破碎!”

随着老人的话语,半空所显现的画面上,那原本显得神圣不可侵犯的无垠天空,也终于在五个模糊身影的俯视下,逐渐破碎散开……

“枷锁破碎,虚空外无穷无尽的强大能量气团开始疯狂涌入这方世界,强者称呼这种虚空而来的强大能量气团、为玄气。”

“那一刻,天地间的万族们欢呼雀跃着、虔诚歌颂着,一切都是为我族的壮举而献!”

“嘿嘿!我们选择的路、没有错!”

白发老人一时间眼圈通红、眼神扑朔,笑得如同个得到糖果的天真孩童。

半空中的壁画,随着一阵光晕连忙组成了当时的场景,少年看着画面中万族奔向庆贺着欢呼着,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了。

“然而、好景不长我们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

“天道给我们这方世界上了枷锁,我们奋起,打碎枷锁、冲破牢笼,以为这一切只是天道对我们的考验…”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上一秒还笑的如同个孩子的老人,却瞬间毫无征兆地放声狞笑起来。

“就就当五位强者准备踏上虚空征程,进行所谓的域外探索,灾厄却突然降临了…”

“呵呵…没想到啊,到死都没想到,枷锁破前、是牢笼,枷锁破后——却成了炼狱!”

“原来、原来,这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死局啊!”

“我们一开始就被天道无情玩弄戏耍了!哈哈哈哈!”

老人一脸癫狂,神情也极其凄厉悲惨,那每道声音几乎都是死命地疯狂怒吼出来的。

“天、给了我们希望,当我们费劲千难万险,以为触摸到希望、终于踏上了天堂,而、它最终又无情落下屠刀,将我们狠狠斩落回了地狱。”

老人十指狠狠扯着满头白发,逐渐发抖的浑身似乎越加剧烈,布满血丝的双眼无神圆睁着,让一旁的少年看的触目惊心。

“我、永远忘记不了…二十万年前的那一天,那时我只与你一般年纪。”

双目无神地望着身旁的少年,老人继续说道:“在虚空开启后,天外涌进磅礴的能量,得以让那些天资普通的修炼者,也可以飞速提升实力。”

“我清楚记得那天…天色依旧如往日那般明朗,我族年轻一辈正在族中广场进行年度族比,正当刚好轮到我上场时天边却猛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声巨响的声势,简直如同天崩地裂。”

“我们应声抬头望去,天边、天边居然真的破了一个大窟窿没过多久就从中飞出两个衣着奇异的神秘人,向我们族地缓缓飞来。”

“族中的两位强者看到有身份不明的人朝这来,自然迅速向其飞去,想要拦截那两人进行询问。”

“可、两位长老刚靠近他们身前,还没出声询问,却只见好像什么闪眼东西微微一晃,就如断了翅的鸟飞快的坠落了下来。”

“两位长老死了…只有一瞬间。”

老人眼神孔洞地凄声呢喃道。

“嗯……很轻松啊,或许当时只有我在恍惚间看见那神秘人的手只是轻轻一抬随之慢慢一挥,族中的两位长老,就、死了。”

“呵呵——你能想象那种可怕的场景吗?”

“虚神境的强者啊!在我们眼中就是威力无边的神明啊!”

“可、在那两个神秘人面前,却连挣扎呼喊都来不及、头颅就从高空之中快速落到我们的面前,而、而身子,却还悬在天上…”

“那最后绝望、惊恐的眼神——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啊!”

老人眼神涣散无光、脸色苍白异常,声音越加剧烈发颤,那一副恐怖的画面仿佛刚刚才发生在他眼前。

“他们杀了族中两位长老,来到我族王廷之上,终于开始肆无忌惮地散发身上那股无比强大的力量了。”

“那种强大力量威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来,甚至有种让我们莫名想要臣服跪下之感。”

“那种强大力场,实在是太可怕了,甚至、甚至远远超过,族中其余的三位虚神境强者。”

“在强大气息的威压下,我们想逃跑、却根本连腿也迈不出,恍如石化在了原地一般。”

“而就在我们无比绝望之时天上传来了声音,那两个从虚空而来神秘人,、自称乃域外真神的使者,”

“说我们这片天地的人类愚昧无知、不守天道、并且还妄自打破了天立下的神圣规则,触怒了天道、亵渎了真神,所以真神特派他们来严惩我们这些愚昧不敬之人。”

“触怒了天道、严惩我们…域外真神的使者,域外真神?”

“呵呵…哈哈哈哈!”

老人的笑声显的越来越错乱疯狂,狰狞面容的眼角之处都不经意笑出了泪水,简直已经到了完全疯魔的地步了。

“哪里是真神?”

“分明就是域外邪魔啊!”

“他们不由分说、露出可怕的獠牙,举起血淋淋的屠刀、踏平了我们月夜族的王廷、无情屠戮我们的族人…”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一个都没放过,一个、都没放过啊!”

“啊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灾厄降临在我族身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为自己族群谋求新的出路,为了星空下万族探索更好的道路…这、难道也有错吗?”

老人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满头的白发、眼中不断流出浊泪,万分痛苦地哀嚎。

而半空浮现出的那副当时月夜族被屠杀的画面,哭声、喊声、狞笑声,也不断猛烈冲击着少年的心弦,让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苦涩,以及对老人的深深同情。

少年似乎也能理解这种面对屠刀,却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满心绝望地任人宰割的无奈与悲哀。

“族中剩余的三位强者,其中一位也说过了,就是我们的族王、我们的月夜王,他也是五人中的最强者。”

“当初遭遇劫难之时,吾王为了给我们争取逃离时间,带着剩下两位长老拼了命去阻挡那两个邪魔。”

“就当我准备跟着月夜王妃一群人逃离时,天上有一人被打落,重重砸在地上。”

“那是、我的父亲。”

“当时我迅速跑过去搀扶他,他、却是一脸悲痛看着我,最后无奈一摇头,用尽气力将我的灵魂从身体中抽离藏入自己的戒指中,然后狠狠丢了出去。”

这番话,似乎是老人在向眼前少年解释自己为何能在那场惊天浩劫之中侥幸存活下来。

“与他越来越远,我却能清楚看见他气绝时,那轻轻蠕动的嘴唇在分明是在告诫我:吾等虽殒,尔切勿忘记今日灭族之血仇!”

老人身躯顿时又是一振,身上也随之迸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力气场,强劲的能量气流将他满头白发吹起,他仰天咆哮使原本寂静的古殿,瞬间颤抖了起来。

“从头到尾,我在一旁全看见了。”

“王、战死了,他战死前仍痛呼高喊:纵有逆天志,奈无博天能啊!恨哉!痛哉!”

“长老们,最后也全部陨灭、无一生还…”

画面中,浮现出月夜王死前的那一脸凄惨,他至死也圆瞪着那双充满不甘与仇视的双眼,死死盯着天空……

“最可恨的是,那些邪魔、连我们族人的尸体都不放过,他们抬手就将所有族人的灵魂都吸了进去,最终放火将所有尸体全部焚烧为灰烬,重新钻入黑色裂缝,扬长而去。”

“而、而我的灵魂,因待在父亲的秘宝之中,才得以幸免。”

老人轻轻一挥手,旋转连接的壁画又重新分离,散去点点光辉回到了殿墙之上。

沉默良久、老人再次看着少年,满眼的悲痛慢慢减缓了下去,最终转为了欣慰。

“我看见月夜王妃怀中抱着小王子逃离,后来、我看见了王妃的尸体,她也不幸遇害,可我——却并没看见你。”

“我?”

原本静静听着的少年,听到这里不禁显露一脸错愕。

“您是说,那个月夜王妃、怀中的婴儿是…我?这、这怎么可能?”

少年一脸不可置信,毕竟那可是发生在二十万年前的事,自己是……这可能吗?

未免太可笑了。

要不是老人刚刚那番话说的如此动情,半空中的画面又栩栩如生得重新构成当时画面,少年或许连刚刚那些话都不一定会信。

现在老人对自己说,他是二十万年的月夜族幸存的王子,这让他……根本接受不了。

“没错!”

老人神情十分肯定地望着少年:“就是你,你就是我们月夜族的小王子,你身上流着月夜族的王血,而且——你和月夜王陛下他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你当时是被谁救走的?绝不会是我族之人。”

老人紧盯少年面庞,苍老的脸上也是瞬间生起疑惑。

“就算真的是…可十五岁之前的记忆我都想不起了,更别说那么遥远的二十万年前了。”

“再者说——这、这也太扯了吧?”

少年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面颊。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就像吾王陨落前,高喊的——纵有逆天志,奈无博天能啊!”

老人说到这里,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禁一阵唏嘘不已。

“的确,我们选择的路并没有错,只是我们太过弱小,弱小到以至于没有踏入虚空的资格就被外来邪魔轻易扼杀毁灭!”

老人虽然依旧不承认自己一族所选的路是错误的,但双眼之中原本强烈的自豪显然已被浓郁的落寞给掩盖。

“邪魔离开的时候,虽然又重新给这方天地上了新的枷锁,但原本的旧枷锁破碎时涌入的庞大的虚空能量气团却依旧还留在这里。”

“二十万年来,我一边守着月夜族最后的传承,渴望会有幸存的月夜血裔到来,一边努力修炼、搜索探寻着关于虚空域外的情报……可惜终究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老人不禁摇头轻叹道。

“或许、你就是那仅存的未知定数吧!”

说罢,老人苍老的脸上不觉之间突然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诡笑,并且那紧紧盯着少年的眼光,就好像是一匹饥饿老狼正在端详着自己抓下刚刚捕获的猎物。

这其中的意味,自然就很不言而喻了:嘿嘿,你看——你估计可能是月夜族唯一的血脉后裔了,而且还是月夜王的亲儿子。

你看是不是……老头子我可以退休养老了,月夜一族的复仇复兴的大旗,也该由你小子亲自来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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