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凌夺冠了,最牛赢家却是她

王心凌夺冠了,最牛赢家却是她

顶着夸张的爆炸头,哼着记忆里的迪斯科

55岁的张蔷,是“浪姐”中最具反差感的存在,却奇迹般没有丝毫割裂感。

将时钟拨回到30年前,这个在如今有些陌生的名字,曾出现在华北平原的大街小巷。

她是第一个登上《时代周刊》的内地歌手,彼时,她被评为“全球最受欢迎女歌手”,排在张蔷后面的,是邓丽君。

她也被称为“迪斯科女皇”,她的声音成为时代的背景音,那是独属于八十年代的张蔷的奇迹。

张蔷的人生,也是一曲酷炫的迪斯科,以桀骜不驯为词,以洒脱叛逆为曲。

在那个传统而朴素的年代里,张蔷顶着爆炸头,穿着吊带衫,是街头的一抹异色。

而她那嗲兮兮的声线和大胆直白的歌词,也撩拨着少年心底里深藏的情愫,如海妖的歌声。

她唱着、跳着、哼着、晃着,摇过了55年。

这一季“乘风破浪的姐姐”,终于在8月5日迎来了成团夜。

如网友预料的一样,王心凌顶着开播时绝无仅有的人气夺得了冠军。

也如张蔷设想的一样,张蔷本人没有出现在最终的成团名单上。

但她却比拿了冠军还要高兴。

张蔷在《乘风破浪》节目

如果说王心凌是本届最有人气的选手的话,那本届最气人选手必然是张蔷。

当然,气的这个人,应该是节目主办方——毕竟,张蔷可谓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前两季节目中“姐姐”们所表达出的那些“励志”、“内卷”与“煽情”,张蔷可以说统统不搭边。

主持人问她为什么说“自己窒息了”,她说因为热;问她为什么走出录音棚,她说“太难了,背不下来歌词”。

她甚至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快点结束这项工作的想法。

节目还没播完,她就在直播里说淘汰了得开个香槟庆祝一下,被人提醒违规之后,她没忍住口吐“芬芳”:“那就别直播了,这TMD一说,肯定嘴打出溜啊。”

成团夜之前,几乎所有“姐姐”都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为自己加油打气的照片。

在一众“某某成团吧”的宣传照中,张蔷自己制作并发出的“张蔷收工吧”显得格外亮眼。

张蔷发布的“应援图”

网友们给张蔷给了个别称,叫她“反内卷达人”,但只要站上了舞台,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专业丝毫不减。

张蔷第一次表演后,那英说:“张蔷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她很淡定地畅游在自己喜欢的音乐里,依然还是这么有魅力。”

随后,她带来的《佳人》,在网络上掀起阵阵好评;表演的《野蔷薇》,更是拿到了年度最佳舞台。

张蔷的出现是一抹惊喜,她的声音更像是一场超越时空的对话。

她带来了八十年代朦胧的诗、醉人的风、干渴的心,以及一首酷炫的迪斯科。

张蔷的人生,曾是一曲“欢乐颂”。

1967年,她出生在北京。她的爸爸是中华医学会的英文校译,母亲是中国电影乐团交响乐队的小提琴手,自小在艺术的氛围里熏陶。

只是欢快的曲目没有持续多久。张蔷六岁时,父母离了婚,她和弟弟被交给母亲抚养。又因为母亲无力照顾两个孩子,张蔷被送往青岛的姥爷家。

被抛弃的孤独感时不时地侵扰张蔷,她开始愤愤不平:“为什么被送走的是我,而不是弟弟”。

叛逆,就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到了上学的年纪,张蔷被接回北京,住进了新闻电影记录制作厂(以下简称“新影”)大院,同住的都是与妈妈同单位的文艺工作者。

古典音乐,成了张蔷成长的背景音乐。

她曾跟着妈妈学小提琴,妈妈拿着筷子站在一旁,只要拉错音,筷子就会狠狠地敲在她的手指上。

张蔷很抗拒,想方设法地偷懒。趁着妈妈看不见,她就躺着拉琴,或者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拉。一来二去,张蔷妈妈忍无可忍,问张蔷到底有什么不满。

张蔷头一抬:“你们这些‘拉龙尾’、做伴奏的都不好,我要站到台前去,像你们团里的王洁实、谢莉斯他们那样。”

王洁实与谢莉斯是中国电影乐团的歌唱家,比他们的身份更出名的,或许是他们的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此时,含蓄还被看作是女孩的一项美德,但这两字明显与张蔷无关。

上小学时,张蔷在前进小学就读,但她不喜欢读书,经常逃课,“那个学校就像是一个小型社会,里面有坏孩子,他们的父母没有教给他们正确做人的法则”。

有同学朝张蔷身上吐口水,还会有人指着她骂“你爸妈是流氓”——仅仅因为张蔷的父母离了婚,在七十年代,这是一件少有的新鲜事。

张蔷总是反口怼回去:“你爸你妈不是流氓吗?不是流氓你怎么出来的。”她才不会忍气吞声。

小小年纪的她,早就接触了人情世故,尽管是从影片中。

张蔷和妈妈

那个时候,电影还属于新潮艺术,只有一小部分文艺工作者可以有正规渠道看国外影片。而身处新影大院的张蔷,自然是最早能接触到国外影片的这批人之一。

张蔷至今仍记得儿时偷摸看电影的时光:她和一群小孩子一起,谎称给家里大人送饭,骗过放映室的保安,横冲直撞地往里闯。

张蔷最机灵,她会在闯进去的第一时间躲进幕布里,等到保安把孩子们都赶出去了,她才从幕布里绕出来,安安稳稳地坐下看。

就这样,她看完了罗马尼亚电影《沸腾的生活》,看完了巴基斯坦电影《永恒的爱情》。她看日本的《绝唱》,“结识”了山口百惠;看完了法国的《初吻》,被苏菲玛索的美所震撼。

1979年,李谷一在电影《小花》中献唱《绒花》和《妹妹找哥泪花流》时,张蔷的母亲就是伴奏。12岁的张蔷就站在录音棚外,等着妈妈出来。

绒花音乐:李谷一

张蔷骨子里的浪漫不羁与洒脱奔放,就在这一遍遍的电影配乐中激荡,并撞出回响。

看完《永恒的爱情》后,她在家里对着镜子练接吻,怎么练都觉得不对劲。第二天,她就在课堂上接着练,用课本挡住自己,对着墙猛亲。

旁边的同学问她为什么要面壁思过,她回:“练亲嘴呢”。

某一期的《大众电视》杂志上,有美国著名歌手芭芭拉·史翠姗,她那颗奔放的爆炸头,瞬间点燃了张蔷的热情。

张蔷跑去理发店,想做一个同款造型,无奈理发师没学过这种手艺,束手无策。最后,是张蔷妈妈站了出来,帮女儿完成了这个心愿。

妈妈在张蔷的头发上涂满了威娜宝香波,再用折断的筷子卷住头发,就这样烫出了爆炸头。

顶着爆炸头,穿着吊带衫,戴着蛤蟆镜,张蔷就这样昂首阔步地游荡在八十年代北京的大街上,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这时的张蔷,不过13岁。在这豆蔻年华,她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13岁的张蔷

1982年,当中国观众还只能从录音机中窥听流行音乐的音浪时,一个世界级的流行歌手,早已蔚然成风。

迈尔克·杰克逊在这一年发布的专辑《Thriller》,以蝉联37周美国销量榜的成绩,让他登上了流行天王的宝座,至今无人能比。

此时的张蔷,还是一个15岁的小姑娘。

某天放学回家,她按照惯例拧开了收音机,电台短波恰好对应一个韩国电台,张蔷从录音机中听到了一段震颤的旋律。

她如获至宝,激动地脱掉了身上笨重的羽绒服和毛衣,不由自主地摇晃身体。

一曲唱罢,张蔷呆坐在床上,怅然若失,“好像你特别爱的人离开你了”。

她来回调整收音机的电台,想去寻觅这首歌的影子,但是遍寻不到。一直到她接触了外国留学生,给了她一盘磁带,她才知道那首歌叫做《Billie Jean》。

八十年代初期,内地的流行音乐尚且处于起步阶段。

那时候,人们最常听的是李谷一,是美声与民乐。没有市场认同,也没有专业团队,流行音乐只能以翻唱的形式开始起步。

将海外或中国港台地区好听的旋律“扒”下来,自己填词、编曲,再推向市场,张蔷也是如此。

只是张蔷挑歌的眼光无比辛辣,她独爱迪斯科的旋律,她觉得“迪斯科是上个世纪上帝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它能淡化你的忧伤”。

高一时,张蔷就在家中,用简陋的设备给自己“灌碟”:

她拿着两台录音机,一台在远处放着歌,她凑在近处,冲着另一台录音机大声地唱,如此一来,张蔷的声音盖过了原唱,一首翻唱曲目就完成了。

这是张蔷“歌手梦”的起点,然而她刚一出门,就撞上了第一道坎。

1984年,中央电视台举办了第一届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许多正值青年的民美声歌手纷纷参赛,比如如今已是歌唱家的关牧村、殷秀梅等。

这一年,北京市也举办了一场歌手大奖赛,彼时17岁的张蔷也兴致勃勃报了名。

比赛现场,她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欧美流行歌曲《什锦菜》——这段旋律,在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中也有所呈现,重新填过词的它,当时被叫做《小冤家》。

张蔷唱的是英文原版,理所当然地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要知道,当时参赛的选手,要不唱民歌,要不唱美声,充其量有一首前苏联的歌曲。

歌唱家王洁实说,张蔷的声音一出来,真让人吓一跳,“怎么还这么唱歌啊”。

张蔷的声音与这个时代的主流音乐相差甚远,有人告诉张蔷,“你应该去广州的茶座唱歌去”。言外之意,张蔷难登大雅之堂。

张蔷也动了去广州的念头,只是火车票还没买好呢,一个机会迎头砸了过来。

1984年底,云南音像出版社去中央歌舞团挑选演员,正巧张蔷妈妈的一个同学得知了消息,就告诉了张蔷。

张蔷把自己录的歌曲小样带了过去,对方听完后,立马就决定让她录一版正式的专辑,并给了她1400块的录音费。

在云南音像出版社的录音室里,张蔷遇到了王菲——张蔷来录新专辑《东京之夜》时,王菲来录音,模仿的还是邓丽君。

张蔷第一张专辑《东京之夜》封面

正是这张《东京之夜》,让张蔷一炮而红。

这张本计划出版60万张的专辑,刚问世就脱销,最后以250万张的纪录,创造了当时的销量神话。

彼时,许多发行商就整夜守在磁带厂的门口,等到张蔷的专辑制作完成,就立马装车发货。

眼见张蔷势头正猛,云南音像出版社坐不住了。由于当时的歌手还没有签约的概念,他们想了个办法,用9000块钱买断了张蔷三个月内不可以去别的唱片公司录音的权利。

三个月后,张蔷第二张专辑《害羞的女孩》问世,销量神话的剧情再次上演。张蔷乘胜追击,在两年之内录了整整16张专辑,而这些专辑的销量,最终达到了2000余万。

在这个中国人梦想着成为“万元户”、张蔷妈妈一个月工资不过70来块的年代,张蔷靠着这些专辑,赚了足足二十余万。

1986年,张蔷《再来一次春天》专辑封面

1986年4月7日,美国《时代周刊》根据全球歌手唱片销量,公布了“全球最受欢迎歌手女歌手”的前六名榜单。

彼时18周岁的张蔷在该榜单中排名第三,也是第一个登上《时代周刊》的内地艺人。在这个榜单里,邓丽君还只是排在第四位。

这是张蔷最风光的时刻,只是风光的背后,藏着不被认可的心酸。

1986年,张蔷登上《时代周刊》的照片

照片中人物为张蔷和妈妈

歌迷中流传着一种说法:“张蔷是一颗八十年代的青春痘”。

在那个女孩们大多都朴素含蓄的时代,张蔷声音里的嗲和歌词中的爱意却毫不掩饰。

她唱《爱你在心口难开》,唱《路灯下的小姑娘》,唱《走过咖啡屋》……直白又大胆,奔放又泼辣,直接击中了身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她甚至穿着泳装登上了杂志封面,仅仅因为之前专辑里的大头照片,让人造谣她是小儿麻痹症患者。

在《青春多美妙》专辑中

张蔷成为第一个泳装登上封面的内地歌手

于是,在新生事物不断涌现的八十年代,张蔷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异象——

她是年轻人的“爱情教主”,是家长口中的“道德沦丧”。但在主流媒体笔下,张蔷却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鼓励,也没有批判。

就像是1987年,费翔凭借翻唱歌曲《冬天里的一把火》上了春晚,尽管这首歌早在前一年,就被张蔷唱到了大江南北。

只是爱也好,怨也罢,张蔷统统都看不进眼里。

当时,有许多歌迷找去张蔷家里,其中有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青年,和同是山东人的张蔷妈妈挺聊得来。

张蔷送他出门时,总觉得他的背影看着很辛苦,而且他的名字很好记,是“少说话”的意思。

后来,一个叫莫言的作家得了诺贝尔奖,张蔷看到照片,发现就是这个“小粉丝”,大吃一惊:“怎么这么老了啊”。

1986年,红透半边天的张蔷,想起了参加比赛时相识的郭传林——也就是后来黑豹乐队的经纪人。

郭传林邀请张蔷一起走穴(线下演出),八块钱一场。两人签了个不正规的合同,把第一场演出地点定在了河南三门峡。

一起走穴的人中,有尚且稚嫩的刘晓庆,俩人睡一间屋子。在张蔷的记忆中,刘晓庆很拼,一天能演出7场,3小时一场,24小时几乎不间断地表演。

第一次演出时,张蔷穿着黑丝袜,唱着英文歌,刚唱完一场,被有关单位找上门来,说她的节目“有毒”,给轰下台了。

接下来的一周,张蔷没了收入,只能在屋里睡觉。刘晓庆每天晚上都抱着枕头睡,枕头里藏着赚来的钱。

张蔷过得怡然自得,没有丝毫怨言,“我真是很佩服晓庆姐,但我觉得我也挺好,我真的怕累”。

张蔷在演讲中提及两人

生活,仿佛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张蔷。

在首都体育场的一次拼盘演出中,张蔷倒数第二个出场。彼时观众的素质不高,每个演员出场,观众都会在场下骂骂咧咧。

只有张蔷是个例外,她的出场往往伴随着掀翻场馆的欢呼声。

在那场演出中,给她伴奏的是还未组建零点乐队的周晓鸥,观众激动地往台上扔硬币,“像一场闪着银光的雨”。

张蔷在舞台上

歌手常宽是张蔷的发小,那时候,经常抱着吉他来张蔷家唱歌。

而常宽带来的伙伴中,有后来黑豹乐队的栾树,还有后来成为田震老公的张卫宁。

张蔷听他们撕心裂肺地唱,她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点评:“你唱得很好,你肯定会成功。”

彼时,还有一人让她印象深刻——崔健。

签合同时,崔健会告诉对方找他律师谈,张蔷觉得他还挺狂:“还找律师,有事不都找片警吗?”

崔健录《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张专辑时,张蔷恰好去找朋友玩,就站在录音棚内听,听完之后,她留下一句:“崔健的时代来了。”

崔健时代的来临,同样也昭示着张蔷时代的结束。

1986年,正是世界和平年。

在中国台湾,罗大佑组织了60名歌手,合唱了一首《明天会更好》。于是有人向郭峰提议,内地不妨也做一场歌手大合唱。

当时最红的歌手几乎全部聚集,身穿工人装,在首都体育场合唱了那首《让世界充满爱》。

在这个舞台上,崔健身穿一袭皱巴巴的衬衫,抱着他的黑吉他,第一次演唱了那首《一无所有》。

自此,那颗深埋在黄土地下的,名为摇滚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中国摇滚的时代开启了。

只是,让人不解的事情出现了——张蔷,这个八十年代最红的女歌手,竟然没有出现在这次演出现场。

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最盛行的一个说法是,张蔷被全面封杀。

张蔷对此一头雾水,因为她收到了邀请函,只不过邀请函是复印的,她拿不准该不该去,最终才决定不去。

张蔷觉得没劲,唱个歌还要被人评头论足。同时,她也明白自己一直在翻唱,总有一天会黔驴技穷。

于是,在1987年,20岁的张蔷放下了国内的事业,准备去澳洲留学。

临走之前,她发布了自己当时制作的最后一张专辑《潇洒地走》,想着出去学几年,回来再接着唱。

这张专辑,制作商给出了当时的“天价报酬”:5000元,如果不想要钱,还可以换成百花深处胡同的一套四合院。

张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钱,“那会儿也不缺房子,要那么多房子干嘛呀”。

只是没想到,最后制作商给了她一记“背刺”:他们自作主张地在录音带上加了“绝版”二字,还找了一个女的,模仿张蔷的声音,录了一段告别语录放在专辑开头。

这下子,张蔷真没有回头路了。

张蔷《潇洒地走》专辑封面

落地澳洲的时候,正好是深夜。她独自一人站在陌生的土地上,突然感到深切的彷徨:“我想念我的家人,想念我的猫,想念我的男朋友。”

那段时间,她住在寄宿家庭,嘴巴里都是蕃茄酱和胡椒的味道,她觉得澳洲的饭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

她有大把的钱,于是她到处旅游、学音乐,看到了那些之前自己在影片中向往的风景。

然后她决定回国,觉得国外也没什么了不起。

张蔷(左一)在澳洲留学时

一年之后,她从语言学校毕业,学校的毕业证很大,张蔷直接撕碎了扔进大街上的垃圾桶里。

旁边的同学很纳闷,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好歹也是学历证明。

张蔷回她:“这东西挺沉,放进箱子里肯定超重,会罚我钱,我那钱才是正经的呢。”

她揣着一肚子的经历和满脑子的新歌,准备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东山再起。

但此时的华夏大地上,刮起了一阵飓风。

1988年,海内外的音乐作品不再受到严格限制。

这一年,内地第一次引进了中国台湾地区的流行歌曲——齐秦的专辑《狼》。

齐秦唱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嚎叫声响遍了华北大地。

1989年,中央电视台播出的《潮——来自台湾的歌声》节目中,正式介绍了当时在中国台湾风头正盛的当红艺人。

小虎队、张雨生、伊能静……伴随着新奇的MTV,走进了内地观众的视野,并以才华或者容貌,夺走了青少年的青睐。

1989年,中央电视台播出的小虎队

《青苹果乐园》MV片段

这时回国的张蔷,也带来了她的新专辑《来自澳洲的歌》。只是这张专辑惨淡的销量,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

也许是临出国前那个号称“绝版”的专辑,给了粉丝错误的传达;也许是新风潮的到来,稀释了张蔷的存在。

张蔷自己也清楚,她把八十年代自己的爆火归因于“当时没有别的歌听”。

恰好这时,张蔷发现自己怀了孕,索性就放弃了事业,回归了家庭。

她的歌声,也随着新时代的到来,消散在遥远的八十年代。

张蔷《来自澳洲的歌》专辑封面

很难有人相信,张蔷第一次真正意义出现在电视上,是在2000年。

彼时33岁的张蔷,接到了《同一首歌》节目组的邀请,作为嘉宾演唱《相思河畔》。

起初张蔷不愿意,觉得这首歌不能代表自己的喜好,她想要唱那首自己最喜欢的《爱你在心口难开》。

最终,节目组同意让张蔷发一个重新编曲的《爱你在心口难开》提交审核。于是,在这次晚会的现场,观众第一次见到了张蔷的样貌,再次听到了她嗲嗲的歌声。

时隔15年,时代的风潮滚过几遭,张蔷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认可。

随后,她又回归了沉寂,她说自己“不喜欢老在镜头面前曝光,那样一定会臭掉”。

而她再次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是在2013年。

这一年,46岁的张蔷签约了摩登天空,在公司老总沈黎晖的牵头下,认识了一支同样喜欢迪斯科的乐队——新裤子乐队。

一个是来自八十年代的迪斯科女皇,一个是活跃摇滚乐坛15年的知名乐队,双方的结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制造了一场小型爆炸。

于是,《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出世了。

这张专辑由新裤子乐队的彭磊和庞宽操刀、张蔷演唱,收录了11首歌曲。其中,专辑的同名曲《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一经推出,就掀起了复古的浪潮。

专辑的制作过程,是意料之中的随意。

有一次演出完,彭磊问张蔷过会儿去干嘛,张蔷说:“我要去凯宾斯基洗澡。”

凯宾斯基是当时张蔷住的酒店,彭磊灵感突发,写出了一首歌词里充满“斯基”的歌曲,这就是专辑中那首《手扶拖拉机斯基》。

可能这就是迪斯科吧,音乐的旨意,仅仅是为了快乐。

那几年,他们在各大音乐节上扭动身体,台下的人群熙熙攘攘,有人热爱,有人疯狂,有人唏嘘,自然也有人无法接受。

他们统统不在意,他们乘着快乐出发,然后尽兴而归。

值得一提的是,张蔷本人也参与到了歌曲的创作,写出了那首《我希望在你的爱情里》。这首歌最近出圈的名场面是在热门综艺《明星大侦探》中,被何炅改编成了“都市轻奢曲目”。

张蔷说:“别人都说我是翻唱歌手,其实我也可以不翻唱。”

她始终没有放弃生命里的迪斯科,哪怕她已经很久不站在舞台上。

曾经有媒体问张蔷,不做音乐的那些日子里,在做什么。

张蔷认真地回答:“我在过日子”。

在她心里,家庭和事业同等重要,尽管那段让她舍上前途的婚姻,仅仅持续了8年,就分崩离析。

1996年,29岁的张蔷离开了第一段婚姻。离婚的过程很平静,没有撕扯,也没有怨言,只是两个人弄丢了曾经的爱情。

张蔷在谈及这段感情时,带着毫不在意的洒脱,“为什么要把离婚说得那么难过啊,我觉得要是两个人都觉得解脱的时候,就应该开一场派对”。

她没有被感情所伤,也依旧相信爱情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2004年,经过一个钢琴家的介绍,她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八个月之后,38岁的张蔷,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2018年,51岁的张蔷曾登上《吐槽大会》。

在这个节目里,她被戏称为“华语乐坛的一颗彗星”,十几年一回归,制造出一场短暂又绚烂的疯狂。

总有人问张蔷,看着如今势不可挡的落寞,有没有后悔过曾经毫不犹豫的离开。

张蔷每次都笑着回答:“反正我有钱花就行了,我不想成大名、成大家,弄得多辉煌,多辉煌不也得死嘛。”

好比是登上《时代周刊》这种大新闻,张蔷也只是去商店看了几眼杂志,连买都没买,“因为我也不懂英文,我还找一人给我翻译了一遍,哦就讲了这个事啊,我又给放回去了”。

后来搬了个家,她嫌麻烦,把家里的奖杯、杂志、专辑都扔了干净,美其名曰“断舍离”。

在她55岁的今天,她被邀请登上了《浪姐3》的舞台。

她穿着闪亮又修身的衣服,顶着蓬松而抢眼的头发,在30个参赛女艺人中,有种格格不入的随意,也带着些不向世俗妥协的倔强。

她说自己喜欢亮闪闪的发卡和“芭比娃娃”般的服装,“就是让我自个儿高兴”。在社交平台上乐此不疲地分享着自己喜欢的音乐,弹着吉他,摇摇晃晃。

《乘风破浪》结束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给自己安排了15个城市的巡演和8张新专辑的制作。

她说:“这才是我真正的职业和最热爱的舞台。”也是她享受快乐的支点。

张蔷每次的出现,都像对世俗开了一次枪。她告诉那些循规蹈矩、压抑落寞、又不甘平凡的人们:“快乐才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

她说,这样的老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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