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卖房去美国创业的故事 我北漂10年当老板,卖掉北京房子,带家人到美国闯荡,却一切归零

北京卖房去美国创业的故事 我北漂10年当老板,卖掉北京房子,带家人到美国闯荡,却一切归零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383位真人的故事

我叫张川@张川up,41岁,西安人,现居美国

24岁,我放弃铁饭碗投奔在北京读研的女友开始北漂,自此住地下室、挤公交,吃尽苦头。后来,我误打误撞站到了互联网的风口上。北漂十年,我成了公司高管,自己当了老板,在北京买车买房。

然而,我并没有满足,乘着“互联网出海”的东风,怀揣中国电商进军美国市场的梦想,我义无反顾地卖掉北京的房子带妻子闯美国,却被美国市场泼了一盆冷水,还错失国内发展的黄金8年。美国8年,生活大起大落,就在出现一线转机之时,疫情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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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所有的陪伴)

1981年,我出生在西安电影制片厂大院,是独生子。祖上在很早就参加革命,爷爷辈参与了新中国建立,爸爸转业到电影制片厂,妈妈做电影后期技术类工作。西影大院的子弟们,从小就在片场“疯跑”,也算见证了那个年代中国电影的辉煌。

在大院里,大人们顾不上管我们。小伙伴们每天都打来打去,我性格有点儿猛,总是冲在最前面,经常相互被打破头。或许我属于典型的西北汉子,生性洒脱,胆子大,有一分把握就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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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性洒脱,敢想敢干)

小学到初中,我的学习成绩波动很大。到了高中,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后,我基本都是全班第一。1999年,我考入了西安外国语学院,是爸爸的母校,最终选了日本文学专业,还当上了学生会副主席和班长,在学校出尽风头。

当时的日语专业进门容易,出门难。外教治学非常严,他们无欲无求,有些返聘的日本退休老师甚至不要工资,对学术态度丝毫不含糊,有些同学毕业也挺费劲。但我很敬重这种严谨的做事精神,确实能学到真东西。

2004年毕业后,我不想让家里给安排工作。在山东一个机关单位到学校引进人才时,就报名了,主要做翻译、招商类的工作,月工资大概3500块钱,福利待遇非常好。那会,我被外派到国外出差,车接车送,住高档酒店,吃山珍海味,内心感到很满足。

在工作稳定后,我想让对象也到山东上班。我们是大学同学,后来她跨专业到人大法学院读研。当时,她笔试成绩非常好,可最后却因种种原因没被录取。我做事一向很性情,也辞职不干了,尽管领导一再挽留,但只要我认准的事,会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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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有梦想,但又有多少人能够拼尽全力去实现它呢?)

2005年,我跟对象一起到了北京,正式开始了北漂生活。起初,我没钱没工作,只能跟人合租住地下室,上下铺,到了晚上还遇到过有人踹门查暂住证。这与之前的生活相比反差很大,我甚至开始后悔一时的冲动。

为了找工作,我几十封几十封地往外投递简历,但都没回音。当时,对象在北京某日企总部实习,帮我介绍了几家日企,但都是技术类翻译,比如电容原理等等,我不知道这些技术词汇,就没考上。那是我人生中最难的时候,每天到对象人大食堂蹭饭,饿得很精瘦,腰带都多打了三个孔。

几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图书发行的工作。公司做企业管理类的图书,重点研究创维、国美、华为等大公司的案例。我主要跑发行渠道,也和编辑们泡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挺有意思的,那时我还住在地下室里,却每天系着领带,跟一帮北大名校毕业的老师们开沙龙,讨论资产上亿的企业管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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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实地,果断出击,是一切梦想的根基)

他们理论水平确实很高,是一支很强的团队,出版的图书很畅销,但回款却很难。无奈之下,我死缠烂打地去要钱。公司老板是典型的知识分子,不认可我收账的方式,认为丢了面子,后来我们不欢而散。

这份工作,我只干了几个月,但带给我的价值却是很大的。在接触到零售业的龙头企业管理的知识后,我的眼界和思维开阔了。这时,我又刚好碰上大中电器招人,就报名了,在写论文时,之前学的理论知识帮了大忙。公司HR老总看我年纪轻轻能有这么深的见解,就把我录取了。

我满怀欣喜地到总部报到,在签合同前,人事领导问我:“你有职业规划吗?”“没有”,“你想去哪个部门?”,“简历投太多了,真想不起来了。”最后又问我:“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这终于问到了实质性问题,我心里开始犯嘀咕:“我万一要高了,不要我了怎么办?我还等着入职后发工资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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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困难并不可怕,关键在于能否积极面对)

考虑了十几秒,我鼓足勇气说:“这方面我也不太懂,按公司的标准来就行,我都能接受。”接着我又补充道:“我去年刚毕业,有热情不怕吃苦,希望公司给我一个从基层锻炼的机会。”这么说,我只想让他赶快把手里捏的合同给签了,再也不想住地下室了。

之后,我就被分配到了服务管理部做助理。刚去那会儿,我跟不上工作节奏,部长就让我去整理会员卡,这是一个很无聊的活儿,但我干得很用心。就这样,一个月后,我拿到了2500块钱。就是用这些钱,我终于搬出了地下室。

我非常感谢公司,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这个工作机会,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当时跟我一起入职的同事们,现在有些人成了上市公司的总裁、创始人、CEO,我们也都是很幸运的。

一段时间后,我转到了营销部,负责落实促销方案。我坐公交去各个店铺巡店,经常加班到深夜睡沙发,只要停下来一闭眼,满脑子全是销售额、毛利率之类的数字。那段时间,我成长得很快,也提职加薪了,但身体也出现了问题,经常心律不齐,体重暴涨了30多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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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找工作时,是我最瘦的时候)

在2005年,国内电商刚起步,TB也才创立两年时间。这时,公司也准备上电商项目,正好我懂日语,就被调入了大客户事业部,研究国外网站经验。可没几天,团队老大移民证下来了,他要去加拿大。

我清楚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团队老大跟我讲:“电子商务将改变世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给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准备的。”他描绘出了世界3年、5年、10年后的样子,人们足不出户就能买到电器,甚至能吃到剁椒鱼头。并叮嘱我:“一定要把电商项目搞下去。”

临走时,他推荐我做大客户事业部经理,接下这摊工作。当时我有点蒙,但听到收入可以翻倍时,立刻就同意了,稀里糊涂地把任务接了下来。也就是说,北漂一年多以后,我成了大中电器电子商务本部长、大客户事业部总经理。那年,我才26岁。

正如一位高人所说:“人一生所遇之人皆在渡你。”有时候,人真需要被人推上一把。多年以后,在面对电商行业带来的丰厚回报时,感觉现实真的很魔幻,我误打误撞,竟然成了国内最早进入电商行业的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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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相遇,皆是贵人 )

电子商务项目是一个全新领域,周围几乎没有人懂,我只能利用一切可用的时间看书,连续自学了几十本相关书籍,慢慢从零搭建起了知识体系。

同时,我频繁拜访一些行业协会、主管单位、信息产业大院等等,结识了不少跟我一样的年轻人。我们怀揣着理想,在资源聚集的单位,但又处于边缘状态,共同的年龄、相同的机遇,经常一聊就是大半天。中午他们到食堂多点一份鱼香肉丝招待我;晚上我请他们撸串。

谁曾想,这批当时还在用你一言我一语描绘自己想法的、满满学生气质的年轻人,在很多年以后,几乎都成了行业内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包括在我后来创业融资过程中,也是他们给了我意想不到的帮助。

我们一起分析了很多国外电商平台,并抓住海外电器连锁来国内交流的机会,解决了自己软件的需求,接着,就着手开发系统。但当时这方面的人才很少,我邀请了几个技术团队,也都是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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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赶上了时代浪潮,但随着升职加薪,身体也迅速发胖)

这时,我遇到了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北漂兄弟,他眼睛里充满了激情,想做一个项目立足,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在开发过程中,我的需求不断地变化,他写的代码也是Bug不断,测试起来让人发疯。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系统终于摇摇晃晃地试运营了。我竟然也被折腾成了“半个开发人员”,但一切都值得。

从此之后,这位兄弟接了不少大项目,经常拿我的项目给他信誉背书。过了几年,他的小团队不断发展壮大,并挂牌上新三板了,也算从北漂青年,实现了人生逆袭。

电商互联网行业一夜之间成就了很多人。喝着牛二、吃着路边摊的年轻人凑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就移动到了时代风口。莫欺少年穷,任何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都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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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想的年轻人都值得期待, 北漂1年后,我买了第一套房子)

不长时间,我主持的大客户业务和电商工作基本进入了正轨,特别是电商项目,当时国内电商体量小,大家抱团取暖。我趁热打铁,把集团公司各地电商网点都搭起来了,从北京到南宁分公司,都开始搞电商业务。无论技术、服务还是销售额,当年在国内领先了几个月。

就在我感觉顺风顺水,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一个消息落实了,犹如晴天霹雳,让我别无选择,被迫离开了大中电器。

2008年,公司被并购了。由于新东家体量更大,我亲手组建的团队要被拆开,心里不服、不忍,但也没办法。新公司给了我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位,但太清闲了,没事做。这时,朋友引荐了一家投资公司,我就过去做了投资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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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电商创业初期就是搬箱子)

现在虽然离开大中十几年了,但逢年过节,我们不少老员工总能收到公司的问候和过节费,这是一家在国内少有的充满人情味道的公司,让人心里感到非常温暖。大中先生是我遇到的第一位贵人,给了我最初的商业启蒙,真的很感激他。

当时投资公司办公室在五道口,因为我对投资这方面还不熟悉,就有幸被送到清华长三角研究院学金融方面的知识,进行填鸭式的恶补,也借此接触到了一些知名老师。那会,我每天都能见到创业者,身边有些朋友拿到了风险投资,慢慢地我也坐不住了,下定决心创业做电商。

就这样,机缘巧合下,我从此迈上了创业打拼之路。现在回头想想,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我们身处时代潮流中,与其说是选择了时代,不如说被时代所选择。

在创业起步阶段还是挺累的,我白天送货,晚上做网站。之前我认识很多大客户,本着不跑空趟的原则,每次去他们公司谈融资业务时,都会卖他们一些家电、办公用品。我经常是戴着领带在楼上谈完业务,下楼后把衣服一脱就开始搬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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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投资时,意气风发,一心要成就一番事业)

即使创业八字还没一撇,但我的梦想一直都在,而且早早写好了商业计划书,“有栆没栆,打一杆子试试”。经过努力,大概过了两年后,经朋友引荐,我拿到了日本一家大型公司给的风险投资VC。这是在东京一家主板上市的技术类公司,我们一起做了一个智能物流匹配系统软件,获得了中关村科技园区的补贴支持和荣誉,取得了行业认可。那年,我30岁。

可就在我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时,却因“不可抗力因素”(一些关键准入资质没有拿到),努力无果,业务只能停止了,我被迫转行。当时市场机会特别多,到处都是机遇,我也年轻气盛,充满了斗志,从不畏惧遇到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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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咨询公司时,赚钱比较容易,日子过得非常舒服)

我接着就开了一个咨询公司。主要做品牌电商运营、大中型企业互联网转型,以及帮各地规划产业园项目等。得益于朋友们的帮助,公司业务特别多。不久后,我手头就宽裕了。

在那个“万众创业”的时代,空气中充满了躁动。今天这个哥们融资成功了,明天那个哥们公司要上市了,朋友们聚在一起喝着小二吹的牛都实现了,创业迭代速度特别快。期间,我也经常被“喜获风投的朋友”邀请到中国大饭店参加发布会,然后再看着他们项目拉胯。如此,我见惯了创业的起起伏伏。

在北漂做电商时期,我一直频繁出差到东南沿海的工厂里考察市场和小老板、打工者们泡在一起。感觉比在北京的大酒店里吹牛更有意思。同时,我用了近8年的业余时间做支教助学,帮某个教育基金会,到乡村把助学金直接发到老师和孩子们手里,去最基层落实捐建的宿舍、教室施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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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业余时间做支教,这是在帕米尔高原上考察学校)

做助学主任的那些年,我主要跑西北5省,自然条件比较艰苦的地方。从东南沿海的灯红酒绿,到雪山戈壁滩中的小学课堂,我见识了祖国的壮美河山,也亲眼看到了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变化。

记得,我最后一次去西海固走访学校,在临走时天还没亮,但固原一个小学的全体老师在校长带领下,站在黄土坡上招手送别。西北人就是实在,没有一句话,就那样目送,不断地招手。我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到现在还经常想起。

实话实说,那时候,我们这一批人确实也有点儿漂了。从住地下室,没几年时间,就买房买车创业开公司。刚工作时,在面对外资零售企业来袭时还不太自信,可没过几年就打了翻身仗。后来在电商行业更是自我感觉好极了,我们就是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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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电商行业高速发展的“黄金10年”)

彼时,我们听到了“互联网出海”的冲锋号。国内互联网电商企业开始组团去东南亚、非洲、印度……但能去美国纽约的,是属于相对比较不错的。所以,我们一群人,没事就往美国跑。

那时候中国电商企业到美国打市场,选在广场饭店召开新闻发布会,气势很足。这里是当年终结日本经济神话的地方(广场协议),我们就要在这里让美国人,看看中国电商的厉害。还记得,某家电商公司在美国上市时,华尔街投行们为了争取到机会,在大佬住的酒店门口排了100多米的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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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经常到美国考察市场,从纽约到加州,总觉得美国有点儿落后了)

再看到美国电商发展状态、电子支付、物流等落后的情况后,我感觉这里有大机会。在2015年3月,北漂10年后,我带着老婆孩子也来到了美国,想依靠朋友们做一些互联网配套服务。

可刚到美国,我就被现实狠狠地蹂躏了一把,自己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在我准备签约租一套公寓时,才发现远程开的银行卡因信息填写错误,一分钱也取不出来,身上带的2000美元现金也快被挥霍完了,这时又赶上孩子发烧,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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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来到纽约,当时4月还在下雪)

我们也住不起高档酒店了,只能租最便宜的房子。这时幸亏遇到了一位房产中介—萨沙,犹太人,快60岁了,在他的担保下,我们租下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可以先欠管理公司一个月的房租。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有了一个落脚地,但口袋里的钱也只够买一个床垫打地铺。当时,美国特别冷,天还在下雪,但也只能将就。后来经过多番沟通,银行同意给我们特批1万美元的紧急救助金。这真是梦想有多伟大,现实就有多狼狈。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后,我的国内公司又出现了问题,由于管理不善,业务骨干相继流失,大客户也不再续约,我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没有了。创业还没开始起步,我就被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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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人和萨沙的合影)

萨沙看我可怜,就让我给他打工,做房产推广。那会来美国的中国人特别多,而且我很擅长互联网推广,借用北京团队力量,生意立刻就火了,这一下就把萨沙给震到了。

2015年夏天,我银行卡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所需的材料也都可以邮寄。于是,我跟萨沙联合成立了中介公司,一块做中介生意。同时,我也帮国内来的品牌做代运营,包括跨境电商之类的。

当时中国留学生特别多,多到不可想象。记得有一天早上,我们刚开门,外面就已经有二十多人在排队等着租房,而且连房都不用看,直接签约。其中,当年大约有30%的家长会给孩子买房了,住几年之后,再把房子卖掉,这样不仅白住,还可以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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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们在一起的照片)

我感觉生意还不错,就从北京调人过来组建了团队。期间,我的英语也差不多了,同时考取了从业资格证,加入了行业协会。当时600多页的英文书,我全部通读,并反复做题,又体验了一把高考的感觉。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逼一下就会出来。

那段时间,我对公业务做得最好,比如联合国人员、访问学者、四大行公派人员等等。在国内时,我们经常打交道,所以他们来美国也都会找我,是我的长期客户。我每天躺着就能赚钱,悠然自在,并开始膨胀起来。

人的一生并不会一帆风顺,即使再努力,也抵不过大环境带来的影响。大概2年后,在2017年下半年到2018年底,因“不可抗力因素”,我的对公业务瞬间全部停了,来美国的人员骤减,基本见不到客户,生意降到了冰点。

但广告费用、人员工资,还有之前答应朋友的投资,都得需要钱,我的中介业务更是连续亏损20个月。一夜之间,我又回到了解放前,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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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创业如履薄冰,随时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失去平衡)

这时,萨沙又帮了我一把,带我做硬钱贷款,比如开发商盖楼急着用钱,可以用房产抵押,做短期的,利润很高。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新领域,萨沙手把手教我,还给我报了培训班。我老婆经常说我是“招贵体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贵人,而萨沙是我遇到的第N位贵人。

熟悉业务后,我主要负责对华开发商业务,具体工作是做融资顾问、协调律师、梳理商业计划等等。萨沙也经常带我参加圈内聚会,往往在一群犹太人中只有我一个中国人,毕竟,只有进入了他们的圈子,才能享受到海量的资源。

就这样,我把自己的团队养了下来,熬过了行业冬天。2019年,适应大环境后,市场出现了转折,投资者、购房者又重新回到了纽约。仅仅一年的时间,我又把之前的钱赚回来了。我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人生瞬间又重回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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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小区的周边环境)

为了抓住机会,扩大规模,我把北京房子卖掉了,然后全部梭哈进去。谁知疫情突然又来了,中介业务、代运营业务全部停止了。比如,我之前入股的一家小饭馆,还上榜了米其林,也入不敷出。还有很多类似的业务,基本都在亏损。我立刻又一次跌入了谷底,一次次靠大趋势赚的钱,又一次次还了回去。

后来每当听到,哪个兄弟的公司融资成功,甚至上市了,我心里挺羡慕的,有时候也会感到很失落。但我会及时调整自己,都是好兄弟,大家曾经在一起吹过牛,一起撸过串,相互帮助过,我为他们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

我老婆毕业后在北京做了十几年律师,后又放弃了打拼多年的事业,跟我来到了美国,几年后又生了二胎,同时她由文转理学了计算机,还辅修了数学专业,现在某老牌投行上班。我一直很感激她对我的支持,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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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来了现在静下来,可以认真地反思自己)

疫情之后,我安稳了下来,每天在家做家务,送孩子上学,健身减肥。从去年10月到现在,我的体重已经减了30多斤。同时为了抽离自己,我利用在美国的经历,以旁观者的心态完成了两部小说。现在虽然赚钱少了,但可以让人沉淀下来做很多内在的事情。

回想我的前半生,有幸结识了很多朋友,得到了10多位贵人的帮助和提携,我会感激一辈子。我更要感谢时代给的机遇,北漂10年是中国互联网电商行业,从幼小到世界之巅的“黄金十年”,我们并不是有多优秀、多努力,而是赶上了时代的红利。

如今,我在海外这些年,目睹了风云变幻,经历了反复淬炼,如果当年,我能走家里给安排好的路,或许是另外一种人生,但我们所处时代不同,责任就不同,同样都是在打天下,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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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恩生在这个伟大的时代,感恩所有的遇见)

现在,或许是我该回归的时候了,回到我的创业福地——北京,回到我的家乡——西安,赡养父母,照顾妻儿,用自己的经验和阅历提携后辈年轻人,力所能及得为社会做贡献。

【口述:张川】

【编辑:乌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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