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轻女：物种命名也有性别偏见

文李木子

这种马来西亚的蘑菇（Spongiforma squarepantsii）就是以卡通人物命名的。

图片来源：TOM BRUNS/MUSHROOM OBSERVER/WIKIMEDIA COMMONS

科学家通常喜欢在给自己新发现的物种命名时找点乐子，比如，以一个大家最喜欢的卡通人物命名蘑菇。此外，几十年来，科学家还经常用同事或标志性人物的名字命名物种，以此纪念他们，这就是为什么大约有300种动物以达尔文命名的原因。

但一项关于寄生虫名称的新研究显示，这种传统可能会延续社会偏见。近3000个新发现的此类生物的学名，大多以男性名字命名。

新西兰奥塔哥大学寄生虫学家Robert Poulin和同事，对2000年至2020年间发表在8种著名寄生虫学期刊上的研究进行了梳理。他们发现，哺乳动物或鸟类的新物种相对较少，寄生虫代表了分类学研究的前沿，每年都有大量的新物种被描述。仅2007年，就有近200种新的寄生虫进入科学记录。

对于每一个新物种，研究小组都记录下其名称及学名。5月11日，该团队在英国《皇家学会学报B》上报告说，在596种向杰出科学家致敬的寄生虫的名称中，只有18%是以女性研究人员命名的。过去20年中，性别差距一直存在。而有幸出现在两种或以上寄生虫命名中的研究人员，其中89%是男性。

这一结果与之前关于这一问题的少数几项研究相吻合。例如，2010年的一篇论文对近900种沙漠芦荟属肉质植物的名称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一个明显差异：以男性科学家命名的物种数量远多于以女性科学家命名的物种数量，两者的比例超过10比1。

没有参与这项研究的美国诺依曼大学寄生虫学家Rachel Welicky对这些发现并不感到惊讶。尽管近年来女性寄生虫学家大量涌入，但他认为寄生虫学研究长期以来以男性为主，这延续了物种命名惯例。

和Welicky一样，同样没有参与该研究的康涅狄格大学寄生虫学家Janine Caira也同意这一观点。她和同事筛选了141种以人名命名的寄生虫，发现63%的寄生虫是以男性命名的。

“从历史上看，研究这些寄生虫的杰出女性寄生虫学家一直很缺乏。”Caira认为这造成了命名上的很大偏见。

除了性别差异，研究小组还发现，过去20年里，以研究人员亲密朋友或家庭成员命名的寄生虫数量稳步上升。

到2020年，在所有没有以宿主、地点或形态命名的物种中，约30%以研究人员亲戚或朋友命名；而在研究早期，这一比例仅为20%。研究人员的宠物也能获得这项殊荣。

2011年，黄貂鱼绦虫Rhinebothrium corbatai就是以论文第一作者的威尔士梗Corbata命名的。

该团队认为，这样的名字可能会损害对研究至关重要的收藏家、技术人员和当地科学家的荣誉，因为这些人往往被忽视。

例如，该研究提到了Tatiana Pequeno Saco的案例，她是秘鲁阿苏尔山国家公园的一名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曾帮助一些寄生虫学家从亚马孙密集地区收集鱼类标本。

为了感谢她，研究人员以她的名字命名了Uvulifer pequenae—— 一种经常出现在翠鸟内脏中的扁形虫。

Caira本人就与一组绦虫同名，她是这种命名哲学的支持者。“我非常喜欢用帮助我们收集绦虫的人的名字命名绦虫。”在东南亚对感染鲨鱼和黄貂鱼的绦虫进行实地调查时，她所描述的许多新物种都是以帮助收集标本的船长和渔民的名字命名的。

Poulin和他的合著者希望他们的研究能促使寄生虫学家更加注意创造出反映科学界多样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