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唐僧有句话: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这似乎是暗示我们,任何的事物只要跟亲情沾了边,就会有感情。
妖精也是有感情的。哥斯拉、半兽人、史茅戈……提及电影里的怪兽,你是不是首先想到这些?长期由好莱坞占据的魔幻电影江山,如今也有国产怪兽来跑马圈地了。
最近火爆暑期档的国产电影《捉妖记》,让人看到了中国风“萌妖”胡巴萌翻大众,堪称史上最萌的小妖精。
不管是《捉妖记》,还是即将上映的《刺客聂隐娘》,都让我们看到了中国民间文化土壤里尤其是市井传说、白话小说极具生命力、影响力的“妖的世界”。
那些曾经激发我们无穷想象力的妖的故事,那些在凡尘世界有着不同命运的异类形象,都无声地伴随了我们的成长,也将继续影响我们对真善美和诡谲人世的认识和再创造。
白话小说中的“妖”更知名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的谢谦教授介绍说,妖、怪、魔、鬼的故事,自古就是文人采用的一个题材之一,最早能看到的是晋朝干宝所作的《搜神记》,而在以后,从唐、五代时期的笔记体文言小说到明清时候的白话小说,这类志怪小说也有不少体量。
不过,就这些小说中塑造的形象的知名度和流传度而言,传说和白话小说中的“妖”要知名得多。
有网友对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妖怪”做了一个分类,其中,狐狸、蛇、花草都是常见的妖的原形。而这里面,最知名的就是“狐狸”,“狐狸精”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专门的词汇。最有名的狐狸精,就是《封神榜》里面的妲己了。故事里的妲己挑唆纣王不事朝政、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纣王的昏君形象有一半要归在那条九尾狐狸身上。
说起另一类蛇妖,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白娘子。南宋年间,白娘子找到许仙报恩。在后来的传说里,白娘子是有情有义的善女子,和一般妖“邪”的形象相去甚远。而同一个故事里的小青,一开始是男妖,后来化作女身,作为白娘子的侍女随侍左右,到底算男妖还是算女妖就见仁见智了。
四大名著里的《西游记》中,妖更多。在孙悟空被封神以前,以“灵猴”身份在花果山占山为王,和牛魔王称兄道弟的那个时期,也挺像“妖”的。
故事里的“妖”形象丰富多彩
谢谦介绍,从《搜神记》后的笔记小说到明清时期的白话小说,志怪类的题材一直都有一席之地。宋朝时编纂的《太平广记》里也按“妖”“神”等专门列了一类。故事里的“妖”形象丰富,有的侠义,有的妩媚。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千把字的小文总能看得读者浮想联翩。
为什么志怪类的题材一直存在而且一直在民间传说里有一定的市场呢?谢谦说,因为在古人的眼里,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历代的笔记小说里的志怪故事都不是作者编纂杜撰的,而是听说、耳闻、目睹,然后记载下来,听到的故事是什么,便是什么。
换句话说,以白娘子的故事为例,民间百姓和作者都相信,在雷峰塔下面,的确真的有湖妖。蒲松龄写《聊斋志异》,自己也相信书生在荒郊野外,会有女妖找上门来。
而志怪类的小说创作,最简单的动力就是对这些道听途说的、超自然的故事的好奇。而在这些故事里都是女妖比较多,也跟当时人尤其是读书人的审美情趣有关,“这都是中国男人的白日梦嘛”。
对现实人生和人性的反思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谭伟教授认为,在志怪类的小说里,仍然能通过妖的故事看出作者对现实人生和人性的反思和反照。妖亦正亦邪,有善有恶,妖和人的故事能不直接批判现实,却也能起到一定的教化作用,也比较容易让读者接受。
但是对民间百姓来说,妖、怪的传说代代相传,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故事是现实问题的折射。古人并非无神论者,尽管《论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古人总体来说是泛神论者,相信万物有灵。
谭伟认为,这种信仰也是对自然的一种敬畏,“古人对不能解释的现象进行了分类,是一种认知,也是一种敬畏和尊重。”比如古人认为山里有山精树妖,为了不让山精树妖之类的对人有危害,就不要去过度破坏山里的环境,不要遭受自然界的惩罚,也是对自然的一种尊重。
延伸
文学作品里的“妖诱惑”
捉妖的故事大多围绕“三角”展开,一个落魄的书生,一个美貌的女妖,还有一个法力高强的捉妖人。人与妖之间的关系,要么相爱,要么相杀。
在中国文学作品中,女妖们当然不全是恶的表现者,她们的美也可以是真实的美,流露的是真诚的情。除了唐传奇的“聂隐娘”有侠骨柔情之外,在《聊斋》中大量的女鬼女妖,形象不但一扫负面,甚至表现很多“人”都不具备的闪光人性禀赋。
能辨善恶,知恩图报
形象:女娲、聂隐娘
虽然有夸父逐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大禹治水等不少远古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但《山海经》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其中的妖的形象和性格,即便气质高古,但总体显得太概念化,模糊化。甚至连“太史公”司马迁写《史记》时也认为:“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
东晋史学家干宝的《搜神记》,是一部记录中国古代汉族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的故事集,开创中国古代神话的先河。其浪漫主义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
八月将要上映的侯孝贤导演新作《刺客聂隐娘》,正是取材于唐传奇故事。其中女主角聂隐娘,与其说是一个武侠刺客,不如说是一个妖气十足的女精灵。聂隐娘掌握隐身术、穿墙功、后脑藏刀、折纸成驴、变形术,更是幽古隐秘,惊悚奇幻。聂隐娘虽然是一个杀人机器,却留恋人间真情,能辨世上善恶,懂得知恩图报。
负面形象,尤为深重
形象:白骨精、苏妲己
如果说很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对阻碍唐僧伟大的西天取经事业,只是小打小闹兴风作浪的话,那么在第二十七回“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中,白骨精(又称为“尸魔”)这个妖精形象的塑造,则是寓意更为深刻的一个案例。白骨精为了想吃唐僧肉而达到长生不老目的,先变成十八岁的漂亮少女,再变成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后变成年迈力衰的老翁,三次戏弄唐三藏,三次都被神通广大的孙悟空识破,并将白骨精打回原形,唐僧师徒二人首次出现心理上的重大裂痕。吴承恩在《西游记》中塑造了众多的妖魔鬼怪,其中的女妖身上承载的负面形象,尤为深重。
《封神榜》中的苏妲己被作者定位为一位进入后宫迷惑纣王,祸乱朝纲的坏女人,坏的程度之重,以至于“苏妲己”成了千年历史红颜祸水的代名词。
那些妖——
荧幕里,妖这一形象千姿百态,成熟妩媚的、端庄娴熟的、温柔善良的、心狠手辣的……这么多的妖,让你印象最深的又是哪一个?
最妩媚的妖——
《青蛇》中的青蛇(张曼玉饰)片子的开头两条蛇刚刚入世,青蛇在红尘之中刚刚化作人形,在众多舞娘中忘情的扭动身姿,她不懂得什么是人,更加不懂得什么是感情,所以她毫不掩饰,很直白地展现着自己的妩媚之处。另外一场戏则是青蛇在水中极尽所能地挑逗法海妄图毁他修行,波光潋滟之中,青蛇举手投足都是妩媚,她是最单纯的妖,所以也媚得单纯,为了媚而去媚,自然媚入肺腑。想必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觉得,这条青蛇何止蛊惑了法海一个,更是牵动了万千观众的神经。
最贤惠的妖——
《新白娘子传奇》中的白素贞(赵雅芝饰)这部剧可谓荧幕经典暑期档必备,尽管已经重播了多少次,只要到了暑期,总会有那熟悉的曲调从电视里飘出。而在这部电视剧里,白素贞这一形象也是深入人心。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巧瞒身份协助许仙行医行善,与家人邻居相处得融洽,还能为性格软弱的许仙处理很多麻烦,如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就是大家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典范。
最妖艳的妖——
《封神榜》中的妲己(温碧霞饰)提起“一代妖后”不得不提到妲己这一角色,这可是祸国殃民的典范,狐狸精的鼻祖。无数女星都演绎过妲己这一角色,不论是当初的傅艺伟(1990年电视剧《封神榜》)还是现在的范冰冰(2006年电视剧《封神榜》),无数的妲己里面,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想必是2001年无线电的《封神演义》中的温碧霞。香艳的肚兜装,香肩半露,眼神动作中更是蕴含了万种风情,让无数观众为她倾倒。
最让人心疼的妖——
《仙剑奇侠传》女苑(蒋欣饰)《仙剑一》这部电视剧除了三个主角纠葛的感情故事外,也成功塑造了众多经典配角,然而众多仙剑迷一致认为,片中让人最为心疼的一段莫过于锁妖塔的故事。锁妖塔中太多的感情纠葛,除了月如的遗憾离场,还有一段人妖绝恋,就是九尾狐妖女苑和蜀山弟子姜明,虽然女苑生性善良,为村民治病容颜被毁,为救爱人撒谎绝情,最后更是为了超度姜明竟然念起佛道,自毁元神。
最让人意外的妖——
《福星高照猪八戒》驴魔王(李伯清饰)不得不说这个角色的神奇之处,这大概是戏份不多笑点却十足的一只妖,演员是四川散打评书明星李伯清,这个角色就是传说中的自带笑点,从他一出场,熟悉他的观众惊讶之余更是会心一笑。
最玉树临风的妖——
《聊斋之花姑子》竹妖陶醉(沈晓海饰)看过此剧的人都对这个角色印象非常深刻,大概是因为本身是竹妖的缘故,陶醉这一角色就如竹子一样清高孤傲,但是又温润如玉,可谓妖怪中的“正人君子”。
最逆袭的妖——
《红孩儿》牛魔王(焦恩俊饰)在《大话西游》里,这个牛魔王完全是一只草原黑牦牛,在张纪中版《西游记》里面,牛魔王更是被吐槽犹如魔兽世界里走出来的。然而在这版《红孩儿》里,焦恩俊饰演的牛魔王一出场,观众就惊呼,史上最帅牛魔王啊。
妖精莫要傻傻分不清
妖
《说文解字》里,“妖”指“地反物也,从示,和神同类”,所以“反常怪异的事物和现象”,就是“妖”最初的含义。在志怪类小说里,妖常指自然界的任何动物、植物甚至是工具,吸收天地精华,能够幻化成为人形,甚至得到人智。
精
“精”常常和“妖”连用,称为“妖精”,也就是说,在很多时候,妖和精是不分的。如果硬要分的话,有人认为妖是动物修炼而成,而精是植物修炼而成;也有人认为精是还不能幻化成为人。据《华西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