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国家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生二孩？”2022全国两会期间，围绕如何提升社会生育意愿，代表委员们在住房、教育、社会保障政策等各方面建言献策。
据中国经营报报道，全国人大代表车秀兰表示，建议率先在东北全面放开生育政策限制，提高边境地区、边远地区现行工资津贴，设立东北振兴人才基金。
全国政协委员、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人口研究所所长丁金宏在接受红星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全面放开生育”其实同现在的“允许三孩”政策几乎等效， 提升生育意愿才是根本。
全国政协委员、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人口研究所所长丁金宏
“全面放开”和“允许三孩”几乎等效，提升生育意愿是根本
根据最新两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东北地区总人口在10年间减少了1100多万，其中黑龙江省减少了646万人。
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车秀兰建议，率先在东北全面放开生育政策限制。同时，提高边境地区、边远地区现行工资津贴，设立东北振兴人才基金。
对此，全国政协委员丁金宏对建议在东北“全面放开”生育政策限制的呼声表示支持。他认为，继续放宽生育政策值得尝试。不过同时，他提到，放开三孩与全面放开生育的效果几乎相同，在社会整体生育意愿走低的情况下，这一举措未必会有实际意义。
“最根本的还是生育意愿。”丁金宏说，人们愿意生育的前提是认可“孩子”对个体、家庭具有价值效用，如果认为孩子纯粹是负担，是成本，那意愿就提不起来。
他提到，社会保障水平的提升也会影响社会生育意愿。“从某种意义上讲，社会保障和生育意愿是完全对冲的，社会保障做得好，人人对自己未来的老年生活没有什么太多的顾虑，生孩意愿自然也就下来了。”从相关研究来看，生育、养育、教育成本是当前影响我国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的主要因素。
2022年1月，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2021年中国城乡居民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调查报告》分析认为，“目前，生育意愿不强的主要原因表面上是生育、养育和教育成本较高，实质原因是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突出。家庭、社会和教育部门的教育目标存在明显的冲突和利益矛盾”，“需要尽快抓住问题的核心，加快破局和生育政策配套措施的落实。”
低生育意愿，生育政策配套措施有效吗？
今年全国两会，关于完善生育政策配套措施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在完善社会保障、增加补贴、降低教育住房成本上，代表委员们提出的建议层出不穷。
降低生养孩子的教育成本、住房成本等，给予育儿补贴，能否切实提高社会生育率？丁金宏表示，这并不是绝对的。“如果理解成公民福利，国家有能力就多做点，我是赞同的。但把它理解成对提高生育率绝对有效，要打问号。”
丁金宏认为，不论是延长陪产假期，还是增加幼儿园托管服务，这些在教育、医疗、住房等基本公共服务领域上的种种施策，对于提升社会生育率来说，实际效果比较有限，不能根本性扭转生育率下降的趋势。“这些措施可以尝试，但是即使这样做，也不要希望就此改变生育状态。”
此前，许多国家为应对低生育率问题，采取了经济激励、托育服务等干预政策。对此，丁金宏表示，这些举措对提高生育率的实际效果不明显，政策措施和效果之间的因果联系比较难判定。
完善生育配套政策具有积极意义
“从经济发展角度来说，生育压力、抚养成本、教育焦虑等因素都会导致社会生育意愿下降，但更深层次是生态意义上的。”丁金宏分析。
丁金宏曾撰文指出，当局部地区的人口规模超过其资源环境承载能力时，人类会向人口稀疏的新领地扩散；当世界人口总体规模触及全球资源环境承载极限的时候，全球人口容量作为人口增长最后的刚性约束必将发生作用，迫使人口数量收缩。这就是人口增长的生态学基本逻辑。
丁金宏解释。人口负增长的起点是人口总量的顶峰，随着人口减少，人口对资源环境的压力会逐步得到缓解，生育率又会重新上升。他认为，不要因生育率降低过分焦虑，这是一个自然过程，会慢慢升上来的，不要急功近利。
但低生育率会带来劳动力数量下降、人口老龄化等问题。对此，丁金宏表示，必须通过经济社会发展来正面地解决问题。
今年全国两会前夕，丁金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特别提到，减轻生育、养育、抚育、教育等方面的成本，尤其可以从缓解教育焦虑入手，缓解生育焦虑。他认为，完善生育配套政策仍然具有积极意义。“眼下如果能够通过一些措施，让生育率下降得慢一点，或者有所回升，那当然是最好的，乐观其成。”
红星新闻记者 吴阳 实习生 何宇 北京报道
编辑 谭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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